屋里鸦雀无声。半晌。齐锦川幽幽说道，“好。”
他脑中早已经被疑问填满，但很清楚不能现在开口问。更不能当着吴满的面问。他草草瞥过白纸上赵宜年的鬼画符。完全看不懂，但看她的表现，应该是某种不用算盘就能算术的办法。……习字而且会算术，她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和惊喜？桌对面的吴满已经回过神来。下意识想拍桌怒斥。刚抬起手，就意识到齐锦川正坐在对面，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他不敢发怒，只能尖声呵道。“今日账目繁杂，哪怕有几十年经验的老账房都要花上两三刻钟，岂是胡画几笔就能出结果的！”
账目要是这么好算，他们这些账房先生还拿什么谋生？他觉得这心机深沉的女人，要么就是提前算好了，要么就是胡扯了个数目。为的就是让他在齐锦川面前对不上账难堪！想到这里。他横眉冷竖，语气越发不善。“到时候对不上，也只能说明你留的数目是错的！”
“是对还是错，等你算完不就知道了？”
赵宜年耸了耸肩，“何况有齐掌柜在这，他总会有自己的判断！”
今日进出的各项数量，厨房和大堂刚才都是报清楚了才走的，对她来说就是乘数再加减而已。算完她还检查过，错的可能性很低。露这手本来只是为了节约时间。吴满紧张不满的模样，反倒像是意外收获。她嘴角挂着笑，意有所指地调侃道。“其实我以前就做过账房的活计，这点小账目难不倒我。吴先生速度虽然慢，但只要认真负责别记错账目，我是不会故意找你麻烦的，你不用这么紧张。”
差点没把吴满气得吐血。和裴念赶回到家时，赵兴平正打算出门去寻他们。赵宜年再次道歉，把同裴念解释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今天酒楼生意太好，耽误了不少时间。”
赵兴平只是担心妹妹的安危，如今就他们兄妹俩在县城，哪怕相信裴念是好人，他也不得不多思虑周全一些。闻言便道，“下次让人回来说一声，我也去接你。”
她点头应下。匆匆吃过晚饭，兄妹俩回楼上算这两天的账。酒楼活动一共三天，明天之后应该就不会像这两天一样忙。她本来打算，等到那时再一次性算清楚。谁想到活动效果超出她的意料，连带着她家的生意都好得不像话。光干香菇就卖了快七八斤，按之前跟齐锦川说好的二十文一斤的价格，两天就赚了一两百文。更别说那些豆制品了！豆花五文一斤，豆腐十二文一斤，加起来几十斤的供应量，足足赚了三四百文。赵兴平把临时装铜板的布袋子摊开，桌上立马堆起一座小山，撞出一道清脆的响声。对完账。赵宜年从床边柜子里拿出先前还剩下的三两多，和桌上那堆摆在一起。数了过后，分成大小不一的三部分。“这九百文是欠婉蓉姐的，她本来就缺钱用，咱得尽快把钱还她。这两锭是裴大哥的，除了进山打猎他还帮咱家干了不少活，所以我加了点工钱凑足二两还他。”
“剩下的这堆，就是咱家目前的积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