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纪轻轻就当一层局长，抗压能力和经验都不足，吃力又心累，整天想着撂担子不干。 吾之砒霜，他人蜜糖。 其他人不关心卡尔飞得累不累，光羡慕妒忌恨他英年早升，坐上养父的椅子。 老爹花了二十多年苦心经营，卡尔才花了不到五年…… 情况再次点，霍普森老爹换完脑子能醒，但完全丧失技能、记忆、性格、人格甚至生活能力。 好歹人是活的，好好养着能安享晚年，这是卡尔最后底线。 最差的情况，霍普森老爹没能醒来，死在手术台上。 虽然跟之前脑死亡没啥差别，但卡尔和其他兄弟姐妹尽力了…… 卡尔在桌面上轻敲的手指头戛然而止。 士神的炼制方法、星球心脏…… 不生不死的士神，能不能救老爹呢？ 但亚兰特女帝炼出士神究竟拿来干嘛不可得知，若真的只是拿来增强帝国实力，为什么有效期是2年？ 这玩意儿保质期比玉米罐头还短。 难道只是为了解决玛雅人造反危机？ 可从时间上来说，这是不可能的。 士神炼制在玛雅部族脱离帝邦、叛变之前，炼成后才派去玛雅当神，“造福”玛雅人民。 现在看来，这种造福，类似于派人去监督监管玛雅邦主的小动作，顺便慢慢接管民心，夺回玛雅城邦的民众、土地。 想通这点，卡尔才大致理解，弘豪收集士神来复活女帝。 炼制士神是女帝要用的。 女帝不满足于在伊甸园得到的高维超能力，奈何一个人附身不了太多高维外星人。 就算附身了也没办法全都发挥效用，只好用其它方法“进食”。 就像卡尔渗透交换需要服用高维外星人来推动一样，女帝需要更强大的补药，才炼出士神。 可这也说不通。 既然是炼出来吃的，何苦让他们去玛雅城邦灭城？ 立刻恰了不香吗？ 卡尔又走到思想盲区…… “叮咚。”
机器提示音响起，把卡尔从思考的洋流里拉回现实。 会议室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大屏幕。 屏幕上放着生物实验手术室的外围情况。 虽然不能看清十几个科学家在干嘛，但能远远围观他们工作流程。 提示音是实验手术结束信号。 本来暗淡的实验室，灯全部打开。 卡尔看到，十几位穿蓝大褂的科学家，让出一条道，露出手术台上，包着脑袋的霍普森老爹。 苍白，沉睡。 脸上没有一丝生机。 手术台旁边的液氮罐子里，那一颗健康的大脑，已经进了老爹的颅腔。 而老爹坏死的脑组织，已经清理出来，血糊糊地放在旁边的铁盘子上…… “法……手术……结束了……” 怕死鬼五师哥，手上捻着一串不知道哪里捡来的佛珠，鸦雀无声的会议室里，只有少见多怪、对死亡过于恐惧的五师哥，不合时宜发出感叹。 所有人都按兵不动，默默看着卡尔。 卡尔站起，神色如常，实际上脚步有点仓促，走出会议室，左拐，往实验区走去。 众人纷纷跟上。 意志力不够强大的五彩辫子十妹妹，紧紧攥着她十一姐的手，很想问手术到底有没有成功。 可惜在座各位跟她一样，都是一问三不知的，只能跟着卡尔走。 到了门禁刷卡的楼梯口，有位戴着眼镜的年轻科学家，噔噔噔跑上来通报结果： “卡尔……额布莱恩长官。”
这个实验组的人类医学家，卡尔见过很多次，突然看到卡探长他后面跟着一群花红柳绿的人，男女老少都有，懵得不知如何开口。 “我们能看一下么？”
卡尔问道。 “正在解冻，不能进去看，只能看录像，哦，长官您签一下这个，实验完毕的签收和声明事项。”
人类医学科学家又瞟了瞟花红柳绿的人群，把几张文件递给卡尔。 “还要签？不是签过了么？”
卡尔翻了翻，免责声明和实验之前大同小异，科学家耐心解释，是术后护理和排异反应等，卡尔必须按照实验组的安排，由实验组选择方案，若最后实验失败，出现各种情况，也只能由实验组处理云云…… 卡尔利索签完，科学家带他们去一间厚重玻璃的大铁门前。 隔着笨重的铁门，都能感受到里面的寒气。 但这股寒气象征新生，所以卡尔不排斥。 门上有个小屏幕，可以看到霍普森整个死气沉沉的头颅。 看得很清晰。 煞白的脸，胡子剃得一干二净，头发也一根不剩。 毫无生机，还微微显青灰。 卡尔心里一咯噔，忙问：“还没有心跳和呼吸对么？”
“还没有，正在化冻，需要时间，等恢复生命体征，再通知家属，大概需要二十多小时。”
年轻的科学家道。 让家属在做手术时来，也是知道他们不可能等到手术后患者苏醒或接到去世的消息。 卡尔和十个兄弟姐妹恋恋不舍离开科学院，难得人这么齐，想找个地方吃饭。 谁知艾维斯这个大冤种打电话来说找到伊斯诺的踪迹，让领导速速赶来隔壁州。 “法克，你提议吃饭，你自己逃单！”
好久不出场的金毛鸡冠头大师姐，口香糖嚼得吧唧响，憋了大半天，终于能一吐胸中抑郁。 “法克！伽依卡！你特么放尊重点，卡尔是代理局长！在外面要给他面子！”
迂腐的平头马脸四师哥道。 他今天依旧穿得很厚实，大夏天穿长袖夹克的人，大冬天穿棉被羽绒服，整个人膨胀如一床行走的大棉被。 尤其是大棉被中间镶嵌着一把全自动步枪，显得四师哥手短脚短。 “法克！伽依卡，卡尔要去捉怪物，你就不能别拦着他吗！”
怕死鬼五师哥赶紧跳出来，一起谴责。 “法克！又不是蠕虫怪打进来了，只是发现踪迹，要是你俩顶个P用，卡尔用得着聚餐都吃不上吗！”
金毛鸡冠头大师姐不满道。 关于要是法海三人组有用的话，霍普森老爹不用受伤濒死、卡尔不用硬着头皮当代理局长、联邦也不会不太平这个命题，法海三人组已经线上线下吵过百八十回架了。 其它兄弟姐妹早已失去耐心，拿起菜单，悠然自得点菜。 卡尔把银行卡拿出来，推给沉默寡言的大师哥，道：“大哥，里面只有一百万，你们看着吃，我先走，记得拿发票。”
卡尔金蝉脱卡而逃，非常够意思。 当了代理局长后，他的工资升到600多万镀一个月，虽然还是比其它局长少三百多万，好歹工资翻倍了。 再加上每个月公积金和退休金等福利，其实他每个月产出超过800多万。 退休后，根据通货膨胀率杠杆计算，每个月能领到不菲退休金…… 代理局长每个月还有50万餐补，实费报销，差旅费标准跟其它局长一致。 卡尔是在座各位当中，最有钱的了！ 法海三人组都是8级探员； 三哥做异调局局长年限最久，升职慢，是五级小局长。 夸克每个月有联邦补贴，但不属于编制内，没有其他福利。 更别说编外人员七哥八哥，和学生妹十妹十一妹。 于是大家交换了一个大开吃戒的眼神，翻开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