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位置，还垫着水红色联珠纹小条褥。“菊生姑娘，你受了委屈这事，妾身一听见就立刻告知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最是关怀你们这些受了委屈而得不到补偿的孤儿。她拜托了妾身，寻个信得过的老太医，给长春巷开个义诊，不收钱，还赠药。”
刘碧燕柔柔笑道，眸光却忍不住飘向菊生的腹部。她很后悔，没有给太子妃娘娘身边的新罗婢塞银两，教她错过了小玉匠被执行宫刑的悲惨画面。所以，她夜里做了几日美梦，快感便逐渐消失。“菊生，直接问欧阳皇后，有什么补偿。”
阿瑛恼道。我去，好好做人，很难吗？再听下去病娇夫人那一大堆需要旁敲侧击的鬼话，阿瑛觉得，她可能会想胖揍病娇夫人。于是，菊生老老实实地复述阿瑛的话，心底有些忐忑不安。她相信阿瑛，但是她不缺啥，皇后娘娘可以补偿她什么东西。“听燕燕说，你爱惨了老二，老二有你这个知心人，本宫也深感欣慰。本宫可以拉下脸面，做一回良媒，替你讨得二皇子侧妃的位分。这位分，不是什么贵妾，要上宗室玉牒，没有封号的贵女见到你也要行个半礼。”
欧阳皇后不擅长讨好人，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菊生姑娘，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自从二皇子殿下高中探花，多少小娘子上赶着做二皇子侧妃。”
刘碧燕补充道，仍是弱不禁风姿态。“皇后娘娘，我不想当皇子妃。”
菊生认真答道。别说皇子侧妃，就是皇子妃，她菊生也不稀罕。“菊生，你拖延一下时间，让我想想，什么样的补偿比较划算。”
阿瑛托着下巴，艳艳一笑，神采飞扬。“皇后娘娘，谁都不是圣人，犯错难免。只要太子殿下公开承认错误，并且向民女道歉，这六月飞雪的风头也就过去了。补偿反而是其次的，民女又不能报复回去。”
菊生嘟囔道。语罢，欧阳皇后强忍着怒气，恨不得撕烂小玉匠的嘴巴。或者说，若不是出了六月飞雪这茬，欧阳皇后早就想着弄死小玉匠。“报复，原来菊生姑娘想要报复，这不难。”
刘碧燕摇头失笑。邱嬷嬷也是个老妖精，细细思忖一番，便准备了好说辞，笑道：“其实，菊生姑娘所受的委屈，应当是郭雨珊作出来的。若不是郭雨珊从中作梗，那龙石翡又怎么会被藏红花浸泡，招致太子妃娘娘小产了。可怜的太子妃娘娘，日渐消沉，无心打理东宫，竟是唤了宝夫人过来帮忙，总归是外妇，自由出入不大妥帖。”
“对，本宫怎么忘记了郭雨珊这个贱人。”
欧阳皇后冷笑道。欧阳皇后早就怀疑，郭雨珊这是为了讨好她，故意给儿媳妇和小玉匠做的局。一来借了慧安法师，羞辱儿媳妇，迫使儿媳妇松口纳妾；二来将罪责转移到小玉匠身上，替她出了琼儿仍然被困西琳庵的恶气。算计是不错，可惜引火烧伤了她的瑾儿，就罪大恶极。反正牺牲一个郭雨珊，还有千千万万个郭雨珊，她身居高位，自是不痛不痒。就是受到郭雨珊牵连的姚绩比较可惜，听说他的便宜儿子姚子骞，是可以拉拢到芙蓉园的食客。“菊生，这盘大棋，郭雨珊的猪脑子下不出来。”
阿瑛恼道。菊生听后，复述了阿瑛的话，抹去猪脑子三个字，太傲慢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皇后娘娘，莫不是拾翠殿那位。”
刘碧燕捂着素帕，嗓音越发低小，还环顾四周，唯恐被人听见。拾翠殿的萧淑妃，那是齐高宗的宝贝疙瘩子。若不是五皇子崔琦打小体弱，欧阳皇后恐怕要日日失眠。“皇后娘娘，民女想到一个补偿，就是不知道您是否乐意了。皇子府年久失修，里边的下人又老弱病残，您要是舍得大手笔银两，将修缮皇子府和增添下人的权利，归还给崔公子，就算是对民女的补偿。民女以为，日后要是遇见大风大浪，可以逃入皇子府里不出来。”
菊生不待阿瑛开口，笑盈盈。阿瑛听后，若有所思，沉默不语。菊生，其实你不笨，只是不喜欢勾心斗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