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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安排妥当(1 / 1)

此时的小屋内,透着一分别样的气息,那穿着紫袍的男人一脸严肃的表情,一双镇定的眼睛透着一股凌人的锐气。“好,好,好!大丈夫生于世间,有志当立,但其孝者为本,此心更坚。所谓:志不可无,孝不可断,为人根本,心则必成。这样的人,岂不正是本王心中苦苦所念的。”

萧正猛地站了起来,言语中更多几分的欣赏。张之也稳坐在一旁的席位上,倒是没有显得像靖王那般如获至宝的欣喜表情。他轻轻的端起一杯茶来,抿了一小口,然后淡淡的说道:“人,我已帮你请来了,这剩下的事,王爷便要自行安排了。”

“那是,那是。先生此番招才,已是大功一件。这接下来的琐碎之事,便不劳烦先生了。”

靖王连连拱手笑道,心里是抑制不住的高兴。他随手抄起一旁斟满茶的杯子,一饮而尽,而后随声道:“这茶本王真是喝得不太习惯,太苦,太苦!”

说罢,带着一脸嬉笑,乐呵呵的下楼而去。小楼上,只留下张之也独坐一旁。只见他望着那渐渐离去的背影,口中只呢喃道:“只有先苦,方才知后甜。”

萧正大踏步的走出小院,而后径直跨上大马,往南城而去。话在说回,那萧楚年听了师父的劝告,便也觉得,自己远道回来,若不见父亲一面,多数是不知孝矣。想到这,他便独自一人来到临时而成的‘王府’,多时看上那萧正一眼,也算是个不违背师父的一片苦心。一匹枣红色的瘦马,从北巷慢悠悠的来到淮阳‘王府’门前。那原本的‘太守府’经过先前的一番改造,已颇具王府的规格,尤其是那两扇新装的大铜黄门,看上去便有百斤之重,显得出一番庄严之感,那原先门前的两头石狮,也被换成了比之前大一倍多的铜狮,那两铜狮雄目壮口,极具威严,雄姿之态。再看那府门两边各伫立着六名执戟卫士,也是清一色的壮年好汉。一杆大黄旗立于左侧,旗上大写着‘萧’字,那字体正宗为烫金小楷。萧楚年骑着那瘦马,径直来到府门前,他翻身下马,看了看眼前的‘王府’,心中涌上了别样的滋味。他踏步而上,两旁执戟卫士,同声道:“迎-世子殿下!”

在卫兵的高声中,那王府大门中门大开,从府里走出了一位锦衣华服的男子,那男子见得萧楚年,赶忙迎了上去。“末将,给世子殿下见礼!”

那男子说罢,便拱手单膝跪地,萧楚年见状,赶忙将其扶起,口中还不停的说道:“马叔,侄儿当不得您的大礼呀!快起!快起!”

那男子也不怠慢,起身而来。他仔细的看着萧楚年,一脸关心的说道:“世子殿下几年不见,略显瘦弱了。”

“马叔,几年不见,侄儿觉得您也老了不少,这鬓角处都变得雪白了。”

萧楚年微微说道“劳世子挂念,末将这身体还算硬朗。”

马衡笑了笑说道。“马叔,你我叔侄相见,您就不要自称‘末将’,还有也不要再叫我世子了,您还直接叫我楚年,这样显得不那么生分。”

这在萧楚年的眼中,马衡是整个王府中,除了他师父以外,第三位他心里的最尊敬的长辈。而且相比起师父张之也,马衡可是最慈眉善目的长辈了。要说起这马衡,那可是这银甲军中的老人了。他四十出头的年纪,比萧正略小了几岁。想当年,萧正还在北凉营当差时,马衡便在其麾下任命,这二十几年来,为萧正南征北战、鞍前马后,着实是深得萧正的信任。这银甲军中也都传着,靖王相称之为手足兄弟,可见其地位不一般。虽说现在按在军中的官位来讲,马衡只得了工兵都尉之衔,其在军中的权力也不是很大,但对于他自己来讲已是非常的满足了。也正因如此,有很多军中的将领都觉得马衡不应趋于此下,总在背后偷偷的讲:论资历,论人脉,那小一辈的裴庆之完全比不了马衡,这武冲都统之职应由马衡担当。而这些话传到马衡的耳中,他却笑而说道:“在战场上指挥,拼的不是谁资历老,而是谁能力强,作为一军统帅调兵遣将、排兵布阵是其基本要求。相比起这,吾远不及庆之,他为军中都统,那是理所当然、实至名归!”

由此而看来,能说出这样一番话,足以看出马衡不是追求权力的人,做人做事都凭着自己的本心。因此,他虽位不在高,但其军中上下无不对其敬之。而这又对于萧正来说,有这样的手足兄弟,才是真正的手足兄弟!“世子殿下说的是,说的是。”

马衡轻声的说道。“您呀,还是叫我楚年听得显亲切。”

“是,是!”

“楚年,你远程而回,叔我已安排了房间休息,而且还准备了沐浴,这风尘仆仆,总要洗个身子去去乏累的。”

马衡说罢,便一把拉着萧楚年的手往府内走去。叔侄二人,一前一后,说说笑笑,便来到了提前准备好的房间。那房门前,已站着了四名女婢,她们各捧着沐浴用的物品,相持而待。“来,来,来,快去洗个身子,去去乏!你们快伺候世子殿下更衣沐浴!”

马衡招呼来女婢,推开房门。那四名女婢手捧着用品,来到房间里。再看萧楚年,见此情景,忙招呼来马衡,轻声说道:“马叔,这女婢就不用了吧,我自己一个人就行了,您快让她们都撤了吧!”

“既然楚年不喜欢,那就都散了吧,这换洗的衣物都给你放在床边了,楚年你就自行解决吧!”

马衡说罢,便驱散了女婢,随后关上了房门,往大厅而去。一番简单的洗漱过后,萧楚年便在马衡的带领下来到了正厅。“楚年,你且坐着稍等,我想王爷马上就回府了。”

马衡站在一旁恭敬的说道。“我爹他——又去军营了?”

楚年问道。“那倒没有,是去张先生那里了。”

马衡回答道。“侄儿刚从我师父那回来,为何没有见到我爹?”

萧楚年疑惑的说道。“也许是路上岔了吧!”

马衡说道。“哦!”

萧楚年微微点了点头,说话间,厅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后,便见得一位身穿紫袍长服的中年男子,带着一脸笑容的走了进来。“我儿回来了!快让爹看看!”

在萧正的眼里,纵使儿子与他之间不太相熟,但是他作为父亲来讲,儿子可以讨厌他,但他不会讨厌儿子。那见到儿子欣喜的心情,纵使有再多的隔阂,他也会笑脸迎之。说到底,还是那句话,父子之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恨了。面对萧正的热情,楚年一时也呆在那,不知作何回应。而萧正,见儿子没有反应,那自然有些尴尬。他收起笑容,而后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一时也不知说什么了。“王爷心念爱子,今日见得楚年,该是高兴的。”

一时寂静的空间被马衡的话打破了。而萧正也顺着马衡的话,又浅露出笑容来。“高兴,高兴,爹见到儿子,可不应该高兴!”

萧正笑道。“孩儿见过爹。”

半天时间,萧楚年也就回了这一句。他心里不是不明白,而是不知如何表达。自他娘亲走了之后,他的心里就对眼前的父亲充满了恨意,也从那时起,萧楚年从未对萧正有过任何的话语,甚至是‘爹’这个字也都没有叫过。而如今,再见到萧正时,心里难免有些迟疑。萧楚年这一声‘爹’顿时让萧正眼神里闪出一丝泪光,神情也变得欢悦起来。萧正没有多说几句话,只淡淡的朝着马衡说道:“兄弟,吩咐厨下备些酒菜,吃点!”

话说完,萧正便挺了挺身子,朝着内堂走去。身在一旁的马衡自然清楚萧正此时的感受,不自觉的也露出了笑容来。而这里只有萧楚年有点不太懂那身为父亲的感受,只是默默的站在那里。时光流逝,很快便到了该出发的时间了。这日清晨,薄雾浮起,露水而沾,城内还是有片寂静。而此时的‘王府’前,已经聚齐了一些披甲的士兵。而正门中央也站立着几人,分别是萧正、马衡、裴庆之、张之也。“先生,您请的人也该到了吧!”

萧正看了一眼张之也说道。“差不多吧!”

张之也说道。而正两人说话间,萧楚年从府内走出,他快步走到张之也面前说道:“师父,可以出发了!”

张之也听了点了点头,而后将目光扫到萧正身上说道:“请王爷说吧。”

萧正看了看张之也,又看了看萧楚年。而后清了清嗓子,说道:“楚年,此番去京都祝礼,你不要有什么顾虑,你代表的是本王和银甲军的将士们。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变故,不要怕,你身后有我银甲众将,还有你爹我!你只需记住一点,不要丢了我‘靖王府’的脸面即可,其他的你皆可随心而做。”

“孩儿,明白了!”

萧楚年躬身施礼道。“你到了京都,自是在你二哥府邸,具体事宜,具体问题,你二哥会给你说明的。还有,到了京都,替为父向你二哥道声‘平安’,这几年着实是难为他了。”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萧正的三个儿子,大儿子萧文年,二儿子萧武年,小儿子嘛便是萧楚年了。老大萧文年已不在人世了,当年随萧正云南平乱,战死沙场了。而萧正也因平乱有功进封为武周第三位异姓王,敕号‘靖王’。老二萧武年,在萧正进封为‘靖王’的第二年,便被朝廷以质子身份圈归京都。膝下三子,有两子不能在身旁陪侍,还有一子对他心生隔阂。这世间的痛,莫过于亲情的隔离了。言归正传,那王府门前,大步而来一青年男子,那男子身着一身青色布衣,脚上穿着黑色布鞋,发髻盘而坐,粗布绑之。虽着寒酸,但眉宇间那一股不可多得的英雄气,无人可比。“张先生,世杰遵信而来!”

那青年男子拱手施礼道。站在台阶上的张之也笑了笑,而后萧正说道:“果如先生所言,大丈夫也!”

萧正笑道。“王公子,这位就是靖王。”

张之也指着萧正说道。“草民,见过王爷!”

“侠士,不必多礼!,这往后,我儿便要多多仰仗与你了。”

萧正走下台阶扶起世杰说道。“来,这是我儿楚年。”

萧正指了指上面的那少年。“见过世子!”

王世杰恭敬道。楚年见状便也回礼道。“现在就差端云了,这臭小子,几日前就去信给他,到现在还不到。”

久站一旁的马衡打趣道。可马衡的话刚说完,就见得从府门前的大道上一匹纯白骏马疾驰而来。远望去,马背上一身着白银锁子穿文甲,脚蹬烫金滚龙靴的翩翩少年,打马而来。待来到府门前,纵马而下,疾步上前叩首道:“上官端云,拜见王爷!”

“你小子,来的不慢吗!”

萧正拍了拍端云的肩膀,笑着说道。“还是慢了,慢了。”

上官端云说道。“端云!”在一旁的萧楚年忽然叫了一声上官端云。而后,端云起身相看,一见楚年,眼睛里亮出了光。“世子!”

这上官端云自幼便于萧楚年相识,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好哥们,感情也是深厚的很。上官端云年纪与楚年相同,他的父亲上官燮是萧正的阵前先锋官,在云南平乱时,为保护萧正,而命丧敌将手下。也因此,萧正为了报恩其父,便将年幼的上官端云接到王府居住,并同楚年一道读书、习字。而后,萧正更是花大代价让其拜得当时名震江湖的‘枪圣’袁和虎为师,习得‘刚枪三式’、‘回枪秘术’等枪法。而上官端云也不负众望,练的一身好本身。如今,伙伴相见,自是心中高兴。“这人都到齐了,那我也不多废话了。各位,一路顺风。前方的路,就在你们的脚下,去吧!”

萧正振声道。此时,薄雾散去,久违的步履阳光悄悄的洒在了悠悠大地之上。“青天大道,自有前程!”

萧正冲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大声喊道,似有震破云霄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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