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
张丽芳找了将近半个小时，总算摸出了老王家的钥匙。钥匙上带着锈迹，似乎已经很多年了。张丽芳把钥匙装进口袋里，招呼沈南烟快点回去。老王家距离张丽芳家有一段距离，她们一来一回，就用了一个来小时。许航还在门口等着，连姿势都没有改变。“他还没出来吗？”
沈南烟询问。许航摇摇头：“里面一直都很安静，没有任何声音。”
“那我们赶快进去吧。”
张丽芳打开房门，看到里面的情况，顿时整个人都愣住了。门内的情况远比她们想的更有冲击力。老王仰面倒在地上，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瞳孔张大。他身下还有血液流出，铺满了附近的地板。手机就在血泊里，屏幕已经灭了。他的手机也是极为老旧的型号，和张丽芳的差不多。看到这一幕，三人都愣在了原地，谁也没有出声。沈南烟是见了不少大场面，所以虽然觉得震撼，但也没有尖叫出声。张丽芳则是经历过太过类似的事情。她看了许航一眼，许航眸色幽深，盯着地上的尸体。“我们报警吧。”
她率先打破沉默。许航点点头，拿出手机打电话。涉及到人命，警方很快就过来。老王家里被拉了封条，三人也被带到了警局去。坐到警车上，张丽芳突然掩面哭了起来。“张阿姨……”沈南烟想要劝她，触及到她的手，一片冰凉。“他们准备灭口了……我要是在死之前，都没找到我的儿子，我应该怎么面对列祖列宗……”张丽芳抽泣着，说出原因。沈南烟有些不忍：“不会的，我们现在是法治社会，他们不会那么明目张胆。”
话是这么说，但她也记得，之前在酒吧的时候，自己看到的那个男人，张丽芳明显危在旦夕。她握紧了张丽芳的手：“没关系的，我们站在你这边，你不是孤身一人。”
张丽芳的手在她的温暖下，逐渐有了温度。“谢谢你，小姑娘……”张丽芳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当然也不是什么玻璃心，很快就平复了情绪。看着两人的互动，许航神色动了动。“那一片是老城区，没有监控，而且凶手处理的很好，现场并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他的社交关系也不多，我们很难推定出凶手。”
警方说这些话的时候，张丽芳猛地冲出去。“我知道，是他们干的！我的那些同伴，已经死了太多了，他们现在越来越嚣张了。”
张丽芳说的断断续续。警方连忙拉住她：“这位女士，你先不要着急，具体情况我们还在探查，一定会找出凶手的。”
“你先配合我们做一下笔录吧。”
三人依次做了笔录，根据现有的线索推断，杀害老王的凶手，很可能就是他的女儿。张丽芳张大嘴，半晌没有回过神。“他是仰面倒下，神色惊讶，没有挣扎的痕迹，下手的应该是他亲近的人，而且你们所说的那通电话里，他就亲口承认了他女儿的到来。”
“但是在案发现场，我们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其他人的痕迹，对方很谨慎。”
凶手画像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正是老王的女儿。张丽芳听到这个推测之后，就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沈南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她，就坐在她旁边陪着。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女孩跑了进来。“你们有没有见到我爸爸？”
女孩面露焦急。张丽芳把视线转过头，看到女孩的出现，也很是错愕。“这是老王的女儿！”
她马上就做出了定论。“什么？”
沈南烟也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老王的女儿和老王有几分相似，当然最重要的是老王经常让张丽芳看他女儿小时候的照片。她的变化并不大，出落的更加漂亮。警方也没想到，他们才刚刚把她定为嫌疑人，她就主动找来了。通过她的描述，他们得知老王让她出去买东西，结果好几家都没货，她跑了很远，才买到东西，可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家里已经被封了，找来了警局。房门被锁上，她刚刚才回来，根本没有钥匙，是进不去的。知道老王已经死了之后，她蹲坐在地上，哭泣不止。“是他们，一定是他们找来了……”老王的女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是我害了爸爸。”
警方只能先安抚她的情绪，等老王的女儿情绪好一点后，才问起她知道的事。对方自称叫王滟，是老王的女儿，之前被拐走后，她就进了一个神秘的工厂，整天在工厂里做事。像是她一样的还有很多人，只是他们都没有任何的人身自由，也没有假期，只能日复一日的在工厂做工。她也不知道自己生产的是什么东西，只是一些粉末和试剂的加工。因为在这样的地方，实在是没有任何其他的内容，王滟对家里的想念也越发深刻。前段时间，工厂里出了些乱子，好像有人跑了出去，王滟的心思也活络了。趁着那些看门的不注意，她混在进货的队伍中，逃了出来。追她的人很多，王滟好不容易才躲过追捕，回到家里。结果她才刚刚跟老王相认，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她对此自责不已，觉得是自己把厄运带给了老王。说到伤心处，她的哭声更大。沈南烟叹了口气，都是些受苦的普通人。她从王滟的话里，也能够确定，之前那起事件，和她之前所待的那个地方，肯定是属于同一批势力。知道她们所坚持要调查的事情，都跟多年前的一起大型儿童拐卖案有关，警方也表现出了高度重视，承诺会往上汇报，到时候派专案组来调查。张丽芳她们从警局出来，张丽芳神色还带着几分难过。老王是她唯一一个还在并肩作战的战友，现在却也遭遇了不测。就算是沈南烟也在，到底是比不上她跟老王这么多年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