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艾的手机叮咚一声响。她睁眼扫了下屏幕，发现一个叫霍廷州的用户，购买了自己才挂上去的戒指。唐艾睡意全无。她点进去看，正好霍廷州又发来一条消息：现在给我送来。唐艾回：我睡着了，明天我叫闪送给你拿过去。霍廷州：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叫人送？唐艾：二手的东西，谈不上贵重了。霍廷州：你戴过才算二手。唐艾的手轻轻一颤。他知道她不会戴的。唐艾只得回：既然你是这么定义的，那我就叫一个贵点的闪送吧，如果出现什么意外，我来担责。霍廷州没有再回消息。唐艾等了一会，就放下手机，重新入睡。却怎么都睡不着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阵，唐艾摸了摸枕边，凉飕飕的。她才想起来，贝妮今晚上没有回来。唐艾心想，难怪今晚上睡不着。回来之后，几乎都是跟贝妮一起睡的，突然身边少了一个人，会睡不着是应该的。唐艾想着想着就笑了。骗谁呢。唐艾打开灯，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了。睡不着就不睡了。唐艾起床开了一瓶酒，却只给自己倒了一点点，轻抿一口。苦涩的红酒入喉，一点都不好喝。在国外那五年，她什么都尝尽了，也练就了一身本事。好像什么都会点。可依旧觉得，一无所有。唐艾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窗外漂亮的夜景，手里的红酒摇晃，却迟迟不送入口中。身后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那一瞬，唐艾没看就知道是谁。她接起电话。男人磁性的嗓音贴着耳朵，动人心弦，“唐艾。”
唐艾手指微紧，重新坐下的时候，明显感觉自己的心动了一下。她按捺住那不该有的情绪。唐艾平静问道，“什么事？”
霍廷州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平常温存那般问，“为什么还没睡？”
“被你吵醒的。”
唐艾随口撒谎。“没有想我么？”
霍廷州轻笑，嗓音沉沉的，“冷血的女人。”
唐艾被他问得手里的动作都乱了。她一口喝掉红酒，那味道弄得她忍不住眯眼。她呼出一口浊气，“什么事？”
“没事，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霍廷州声音低了几分，“好疼，疼得睡不着。”
唐艾淡淡道，“我的声音又不是药，你找我又有什么用。”
霍廷州沉默了片刻，问道，“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我死了，你都不会为我掉一滴眼泪？”
“你现在还有功夫来问我这些无聊的问题，说明你还没有痛到生不如死的地步，挂了吧，我要睡了。”
那边没有了声音。唐艾也没有挂电话。许久之后，唐艾妥协道，“霍廷州，你何必呢，这五年我在国外过得风生水起，就是不想跟你再有什么瓜葛。你要记住，让你等很久的人，最后都不会选择你。”
霍廷州问，“你又是何必，你心里有我，却不承认。”
“在工作上，你不签不盈利的合同，我也不会做没有结局的决定，我不会跟半路抛弃我的人在一起，连开始的机会都不会给，以前跟现在，我都是这样的想法。”
霍廷州，“你不赌一把，怎么知道结局如何？”
“你拿什么让我赌？你的好，还是你的钱？你的权势地位还是你那张脸？”
唐艾笑了一声，不屑道，“这些陆珩都可以给我。”
霍廷州淡淡道，“他确实可以给，但是你不爱他。”
“我也不爱你。”
霍廷州轻笑一声。唐艾惊觉，自己说错话了。霍廷州咂摸一声，声音性感得要命，“只要你不爱别人就行了，那你迟早是我的。”
唐艾揉了揉眉心。霍廷州又道，“哦，你爱上他也没有关系，先来的人，比任何人都有说话权，我在你的心里住了那么多年，就算陆珩住进去了，也依旧有我存在过的痕迹，这是抹不掉的。”
唐艾呵呵笑了一声，“别在这里废话了，你先养好你的伤吧。”
挂断电话，唐艾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她每次跟霍廷州见面，好像都会以莫名其妙的心动开始，最后愤愤挂断电话。他们之间，不是仇人不是恋人。更不是朋友。只是两团打了死结的线，乱七八糟的搅在一起，理不清楚，也挣扎不开。他们要分开也不是不可以。直接一剪刀就可以了。只是需要付出很惨重的代价。唐艾喝了点酒，脑子昏沉沉的，又没有睡好，整个人都萎靡不已。她干脆去画室作画。夜里的地下室暖和得很。唐艾拿起笔，有很多想画的，却无从下笔。她只得又拿起手机，翻翻看看，找找灵感。却看到贝妮发了一条朋友圈。【为何有了爱，做什么都如履薄冰？】配图，是酒吧的灯红酒绿。唐艾皱起眉头，担忧贝妮现在喝醉了。她这般伤心，肯定是独自去喝酒的，酒吧里面那么乱，什么牛鬼蛇神都有，她一个女人多危险。唐艾给陆珩打电话。结果是一个女人接的。女人挑衅似的问，“陆少睡着了，你是他的谁？”
唐艾问，“他喝醉了吗？”
“没有呢，昨晚上累坏了，现在睡得可沉了，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你就别打扰他了。”
女人这口气，都恨不得给唐艾发直播视频了。唐艾，“那你把电话给他，我有话要说。”
女人惊讶道，“陆少在睡觉啊，他很烦别人打扰他的，你不要命啦？”
“给他电话。”
四个字，掷地有声。“不行，你得先告诉我他是谁。”
“我是他小妈，这个身份够吗？”
“……”女人也摸不准唐艾是谁，怕耽误事，也生气嫉妒，就干脆把手机给了陆珩。陆珩是真睡着了，他的脾气也是真的大。等会肯定要发火的。发火就有好戏看了。陆珩被吵醒，也没看来电是谁，接起问道，“他妈谁啊？”
唐艾，“唐艾。”
陆珩登时清醒了。他坐起来问道，“咋了？那畜生又找你麻烦了？”
唐艾严肃道，“贝妮一个人在外面喝酒，看情况估计是为纪子成买醉，小暖在家我得陪着，你去看看她。”
“哦。”
陆珩松口气，“就这点事？”
“嗯。”
“行吧。”
陆珩道，“你有什么事随时跟我说。”
“我没事，我只是担心贝妮，前几天她的情绪一直都不好，我怕她做傻事。”
唐艾越说越不放心，“算了，我叫人来家里陪着小暖，我跟你一块去看看。”
“好，我去找你。”
挂断电话，陆珩就起床穿衣服。床上的女人愣住了，“陆少，你真走啊？”
陆珩回头看了眼，没想起这女人是谁，问道，“你是我女朋友还是陪酒的？”
女人，“……”她伤心欲绝。陆珩没工夫跟她掰扯，甩了一张支票在床上。女人不要钱，撒泼道，“她是你小妈啊，你都下得去手？”
陆珩扣皮带的手一顿，突然咧嘴一笑。笑得邪恶不已，“我就好我小妈那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