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人说的什么？银月不懂，银月从未有什么弟弟，也从来不认识什么慕栀。”
苏满月转身侧眸，冷声道，“若是大人没有别的事情，银月要休息了。”
说罢，她转身回屋，然后掩上了门。门外，唐夙举着手里的杯子看着石桌子上的棋盘若有所思。门内，苏满月靠在门上，身体两侧的手仅仅地攥着。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脸上已经泪水纵横。她怎么忘得掉？那天的天空都是猩红的……不知过了多久，唐夙终于从竹椅上起身，走到桥边的时候却忽然停下了。她低头看向被摆在最后一盆的栀子花，这个时间翰都里大概只有这里能看到如此清丽的栀子花。一朵一朵，躲在翠绿的叶子里，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她弯腰，捏了一朵花摘下，四时之节，为何栀子花却被摆在了最后一盘呢？分明是在春季绽放，又为何要在凛冬寂寥？这大概，只有苏满月自己知道吧。回到八皇子府已是深夜，玄长玉给她安排的厢房就在极夜寒阁旁边的春玉轩。她经过极夜寒阁时却发现玄长玉的书房仍然有烛影闪烁。想到今天在银月阁所见的棋盘，她的心绪不知为何十分不得安宁。终于，她还是推开了书房的门。入目依旧是那俊逸的身姿，如高岭之花一般，慵懒地半躺在椅子上。他的面前，正放着棋盘，而棋盘上依旧是那个棋局。“一切可还顺利？”
他勾了勾唇角，似乎遇到了什么令人愉悦的事情。唐夙的脸色有点难看，她一言不发地走到玄长玉的面前，定定地看着面前的棋盘。“你……”有一个问题横在她的心间，她很想问，可是想到他们现在的关系又觉得不应该问。她没有权利，也不该有这个想法。他与谁有关系，与谁有过怎样的过往，都与她无关。她只需要做他的盟友，事成之后，回到属于她的地方，足够。“今日忘了告诉你这棋局的解法，不过倒是并无大碍。夙儿一向聪慧，怎会被区区棋局难住？”
偏偏玄长玉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把话题找回到棋局上了。唐夙的脸色有些郁结，心中十分地不畅快，“你早知苏满月那里的棋局？”
话问出来她就后悔了。该死，她何时也变得这样沉不住气！而玄长玉眸中的光亮更耀眼了一些，嘴角的笑意差点就藏不住了。“自然，这是我给她的棋局。”
他一本正经地道，只是带着笑意的眸子已经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哦。”
纵然心中已经翻江倒海，但是唐夙的脸上依旧平静，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便在无下文。玄长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是本殿的母妃当年留下的，叫玲珑局。当年不忍见她受人侮辱才给她的，本殿与她没有关系。”
“嗯。”
唐夙依旧神情淡然，只是清冷的眸子里却有了一丝轻松，“很晚了，我去睡了。”
玄长玉望着唐夙远去的背影，伸手从棋盘上捏起了一颗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