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梁地打伏击...本身是个笑话。 鬼子装甲车开路大批汽车随后、伪军辎重队骡马队人太多,在窄窄的公路上调头不易。 九营战斗力不算弱,使出浑身解数最终也没敢对鬼子车队下手。 胆大包天作死的伪一连长,此时正处在“伏击”位置中间。 手下队伍呈倒丁字形埋伏在向南小路两边高梁地中。 伪连长忽然竖起耳朵,身后侧翼似乎有零星枪响? 竖起耳朵仔细分辨了好一会儿,步枪似乎也没再响。 看来,自己应该是被八路军重机枪打出错觉。 藏在青纱帐中,还在小路两边挖了单兵坑,根本不用担心八路军重机枪射击。 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开始乌云密布。 干旱了一年多的平原大地,竟然有下暴雨的趋势,这应该算是好事! 左右忽然出现大片步枪射击声,跟着又加入捷克式机枪咆哮声。 伪连长愣了一下,这回绝对没听错! 不好,八路抄了自己身后两翼... 伪连长反应贼快,立即下令:“左右的兄弟们,给老子顶住...” 正面八路重机枪突然停止射击。 步枪,轻机枪响成片。 “你们被包围了。”
“缴枪不杀!”
“八路军说话算数!”
“谁动打死谁...” 枪口一直朝北的伪军们,慌张地想调转枪口。 砰...举枪的手无力跌落,身体在单兵坑里蜷曲,肌肉猛然收缩变成抽搐... 噗哧...刺刀直接扎进大腿...“啊...” “谁动打死谁!”
“缴枪不杀!”
... “侧翼的狗东西在干啥啊?”
“都打进咱们队伍中才被发现?”
“他娘的八路不按套路来!”
“八路难道不应该从北过来...等咱们打伏击么?”
“这不科学啊!”
举起手蹲在散兵坑里的伪军们仍然一脸的懵逼。 惊讶甚至战胜了恐惧... 天空突然出现一记人形闪电,将阴恻恻的天空映得惨白。 跟着,轰隆隆...一记惊天动地的炸雷在天空中炸响。 正在打扫战场的战士民兵们开始变得有些混乱:“老实点,还敢往高粱地里钻?信不信老子枪子不认人!”
砰...砰...不停的警告射击。 “别开枪,投降...”一个个卡在密集高梁杆中的伪军,不得不挤出来... “这该死的高梁...”“咋今年就长得这么好呢?”
看着举着双手,被民兵押着向东离开的伪军队伍,杨疯子眉头紧皱:“这他娘的玩过家家么?”
“别看了...”也许有过类似的经历,提着机枪的胡义似乎很理解杨疯子此时的想法:“要是他们心底哪怕还有一丝的血性,他们也不会投降鬼子为虎作伥。”
“如果说...”一向话不多的杨疯子忽然来了兴趣:“没想到伪军就这副德性,要不咱们这回玩大点,把公路上的伪军全收拾了...” “不要小看经过鬼子训练的伪军,见风使舵是他们的本性,如果遇到县大队或者游击队,他们就会变成恶魔!”
“我觉得...”杨疯子蠢蠢欲动:“这些伪军的战斗力,甚至连姓齐的那些兵匪都不如...” “要下雨了,先去与刘部长汇合...”胡义看到落在地上溅成铜钱大小的雨滴:“抓紧时间,向南,出!”
平原地区进入夏季后,等了一年的一场大雨终于到来。 不是一般的小雨!瓢泼似的大雨席卷了整个平原大地。 无数的人从屋里钻出来,到处是欢呼声。 男女老少都站在雨中伸出双手看着天,一些侥幸从大灾活过来的人,跪在地上给老天爷不断叩头:“老天爷啊,你总于开眼了啊...” 天空中一直持续的电闪雷鸣,似乎根本没有任何人害怕。 此时的人们心中只有喜悦... ... 龙王庙镇。 回龙镇东部二十里。 苏青正在向三纵驻龙王庙漳南云裴司令汇报工作。 裴司令连苏青的工作都不听了,直接跑到院子里看天空。 苏青看到门外屋檐滴下的雨水,从一滴一滴开始连成线, 下雨了。 漂亮的眼里莫外闪出泪光,闪出神采飞扬。 顾不得再写报告,抛下笔,抛下椅子,轻快地走到门口。 看着裴司令在院子里跟战士们手舞足蹈欢呼。 她最终没有进雨中与战士们同乐。 灰色军装,齐耳短发美丽身影倚着门,静静地抬头,看着天空。 天地间猛然间闪过一道刺眼的亮光,下意识眯眼,赶紧伸手捂住耳朵。 闪电过后,映衬得小镇显得里加阴暗。 才下午两点钟,天色似乎已渐渐进入黑夜。 咔嚓...轰隆隆...震耳欲聋的巨雷声音终于到达小镇的每一个角落。 天空中到处是电闪雷鸣,声音还在耳朵里萦绕。 雨水滴在地上的哗哗声越来越大。 看着院子里的战士浇成落汤鸡笑嘻嘻往屋檐下跑。 眼里不由得浮出那个高大的身影,卷曲的帽檐。 消息已经传回来,敌人借李旅长为诱饵布下陷阱。 警卫营完成接应县大队的任务,纵队不知道什么原因,扣住人没放... 忽然发现,地上出现一个晶莹剔透的亮晶晶的东西... 吓了一大跳:“同志们,赶紧回来,是冰雹...下的是冰雹...” 根本没有人知道,从东边遥远大海上过来的强台风,在一天前从渤海湾登陆。 进入干旱的内陆大地也仅仅是稍有减弱... 强对流天气并没有给老百姓持续喜悦,部分地区开始暴风肆虐。 空气带起无数尘埃飞上云层...形成...雹子! 碗豆大的冰雹随即成片往地上砸... 狂风越来越大,冰雹瞬间变成小指头大。 仍然在迅速变大,跟着变成大拇指头般大小... 接着变成鸡蛋大小,不停往地上、屋顶猛砸... 怪叫着回屋的战士们赶紧作避雨措施。 干旱了一年多,根本没有作下雨的准备... 屋顶好多地方在漏雨... 没屋顶的,赶紧将屋里生活家什往能避雨的一切地方搬... 很快,浑身湿透的战士们傻眼了,因为... 院子里,没屋顶的屋里竟然铺满了一层大大小小的冰雹。 而天空中仍然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 青纱帐的波浪起伏。 一年多没下过雨。 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让刚打完胜仗的战士们更加兴奋。 押着俘虏,战士、民兵们忙着脱军装,用来遮盖伤员以及缴获的物资。 就连伪军的衣服也都被勒令脱下来。 光着上身淋雨...多好的感觉不享受怎么行? 享受被暴雨肆虐的舒畅... 成天呆在城里的伪军苦瓜着脸,傻子才喜欢淋雨。 家里有庄稼的伪军脸上满是惊慌,祈祷这暴雨稍温柔些,即将收获的高梁可经不起折腾... 一个指头大小的雹子从天空砸下。 某个战士脑袋挨了一记,猛回头:“谁,是谁砸我?”
一阵狂风刮过。 天空中的冰雹像是洒豆子一般往下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