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霍北衍微微眯起眼睛，只觉一股血气直冲他的脑顶。梁紫苏猜的没错，霍北衍知道她和霍辰礼见面就会莫名其妙地生气，但她没想到的是，霍北衍并不是一个因为生气就会失去理智的人，至少在有疑点干扰的时候，他更趋于理性。暗暗先将怒气压下去，霍北衍反而平静地问了秘书一句。“霍辰礼在做什么，现在。”
梁紫苏突然找霍辰礼，又像是在谈事情，一定有特别的理由。霍北衍虽然因为暂时不知道这个理由是什么而有些焦躁，但他似乎更在意对方找的是霍辰礼而不是找他这件事。秘书长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镜框，她已经做好了充分调查才进来的，马上回道。“霍副总在联系公关撤安安的新闻稿。”
“安安？什么新闻稿？”
霍北阳不知道这件事，秘书长也已经准备好了资料，在平板上操作了两下就恭敬地递给霍北衍。上面有三个页面，一个是一开始的那个视频，还有一个是那条热搜，还有一个罗列了几个有舆论导向嫌疑的评论。霍北衍快速看完，大致了解发生了什么事。平板的界面停留在点开的视频上，他若有所思。梁紫苏是因为安安的事情找了霍辰礼，不找他是因为上次他问了那个问题吗？想到这，霍北衍很无语，他看上去是那么小气的人？秘书长安静地候着，霍北衍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手指敲击桌面的力道比平时重，说明他现在正因为另一个原因而生气，又或者几个原因叠加在一起，让怒气翻倍了。梁安安这件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后续处理稍有偏差可能就是完全不同的结果。最近又提倡给孩子减负，对童模童星颇有微词，高举这面大旗的人恨不得拿谁开刀，刚好就出了这件事，可以说是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霍辰礼那边就不用管了。”
思忖片刻，霍北衍冷静地做出了安排。“公关这种小事他想做就让他去做，这件事的核心是这家泼脏水的公司。”
点了点屏幕上视频标题下的标签，霍北衍快速扫一眼，充满嫌恶。“脏水怎么泼出来的，就怎么给他泼回去。”
将平板递还给秘书长，霍北衍又目光沉沉地补了一句。“记住我们和他们不一样，基本道德要讲，不准对小孩子下手。”
秘书了然，快速在脑海里构建了一个方案，谨慎起见又确认一遍。“霍总，只要顾及基本道德就可以，对吗？”
霍北衍高深莫测地扬起眉，冷嗤一声。“不守规矩的人，得让他们吃点苦头才行。”
秘书大概知道该怎么做了，马上出去着手安排。霍辰礼的公关处理速度挺快，但稿子撤掉和影响撤除是两回事，舆论依旧发酵着，虽然减退是时间的问题，但这个时间本身就是个问题。陆欣然在吩咐秘书去搞梁安安后，忙着搞项目的接洽，她等着这个合同讨好霍北衍，所以特别重视。等弄得差不多了，才叫来秘书询问进展。“现在如何，到什么地步了？”
秘书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立刻笑着汇报道。“上热搜后，又请了水军，舆论导向一边倒，不止小孩子被网暴，她的父母也会被网暴，网络最不值钱的就是正义感。”
秘书说着就将截取出来的一些高赞评论呈给陆欣然，她们只需要做前半段的引导，炒起网友们的愤慨后，操盘手就可以全身而退。陆欣然很有耐心地一条一条看过去，网友骂得越狠，她就越开心，嘴角不自禁勾着，恨不得把全天下最不堪入目的词汇全部都甩对方身上。“做得不错，我看这次谁能救她，小孩子的脸都看得一清二楚，我要是孩子的父母，就赶紧给她转校，还有什么脸呆下去。”
秘书见陆欣然高兴，赶紧附和一句。“就是说，无论如何都是让孩子接广告才会出的事，难辞其咎。”
陆欣然显然很受用，看完这些似乎觉得还不够，打算自己上网潜水看看，实时的骂战岂不是更精彩一些。就在陆欣然要上网看的时候，秘书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陆欣然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她不喜欢在她说事的时候被下属的手机铃声打断。秘书有些尴尬，但在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微微一愣，小声向陆欣然解释了一句。“陆总，是安排做这件事的人。”
陆欣然懒懒挥了下手，这意思是准许她在办公室里接，她自己打开网页开始浏览。秘书讪讪接起，结果刚接通，她就被对方骂了个狗血淋头。“你特么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不是说不会有事吗！”
被骂得有点懵，秘书没听明白，打电话来的是她的远房表弟。“你好好说话，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就为了你这破事，搞得我妻离子散！”
秘书听出事态有点不对，但还算冷静，立刻问他具体发生了什么。这位远房表弟正在气头上，似乎不管是事情的本身亦或是所造成的影响都让他很内伤，本来要说了，越想越气，又言辞激烈地骂了秘书一通。电话里聒噪的声音就连隔着些距离的陆欣然都听得见，她微微蹙起秀眉，有些不太高兴了。秘书的额头开始冒出冷汗，沉声说道。“你是收了钱的，现在说这些是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我特么还想问你们想做什么呢！”
表弟气不打一出来，终于把原委说了出来。“我帮你搞定那件缺德事，你们就这么对我，到底是谁搞我，在网上曝光了我老婆之前出轨的事，好不容易和好了，现在所有人都在笑话我，说我头顶青青草原，隔壁王哥还怀疑孩子不是我的！”
“……”秘书听得很无语，如果是这种原因的妻离子散又关她们什么事。不过她听出了重点，是有人故意找了他麻烦，也就是说，可能有人顺着牛奶广告的事找到了她表弟头上。秘书的脸色一下就变了，等同于她们有暴露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