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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凶器不同(1 / 1)

宋九安带着人下山时,正巧沈枢也将山下的事情处理完。沈枢率先将所知的线索告诉宋九安:“离此处最近的那户人家,昨夜半夜起夜时曾听见过沙沙作响的声音,他说那声音就像是重物在地上拖拽的声音,山中多野兽,只当是野兽出来觅食,也没胆子敢上前查看。”

重物拖拽的痕迹,宋九安当即反应过来:“那怕是凶手将郑羯的尸体拖拽抛尸时发出的声音,他可曾听见声音往何处去了?”

沈枢扬起头,示意着宋九安方向:“往废井那边去了。”

这也可以证明,郑羯是在山脚到山上这段路上遇害,他根本就没能下得了山。派啸风去沿山路寻找郑羯遇害的痕迹,啸风也已经回来,不过仍然是空手而归,说起来都十分惭愧:“大人抱歉,属下无能什么也没能发现。”

上山的路被啸风仔细查看过,莫说是丁点血迹,就是半点人挣扎的痕迹都没有。“属下怀疑,是凶手刻意清理过。”

这座山很大,万一凶手埋伏在路上,又将郑羯带去密林之中杀害,那这线索就难查了。最后啸风主动申请继续带人搜查。不能放过任何可能找到凶手线索的机会。沈枢应允了他的请求,随宋九安护着林雄一块去了大理寺。谭安若不得已退出案件调查,如今不得插手关于此案的半分,但又如何能叫她安心待在大理寺等消息。大理寺查的她不能查,那大理寺查不到的,她总能查吧。谭安若收拾好东西,去了打更人赵富贵家中。曾有过狱友之情,赵富贵再见到谭安若甚是热情:“姑娘你来寻我可是有何?那纸人案不都已经结案了?难道有什么纰漏之处,需要我重新配合调查?”

“此案已经结案,今日我来是想同你打听当日纸人问路之事。”

谭安若悄无声息打量着赵富贵的家境情况,打更人出身多贫苦,如赵富贵家境贫寒简陋。看来纸人案发生以后,他的家境也并未改变。赵富贵提起纸人那心就慌,虽然大理寺结案时对外公布了,纸人杀人就是人在装神弄鬼,但是回想起来还是后背发凉。“纸人问路......”赵富贵已经讲过无数次这件事情的经过,如今也懒得再讲一次:“那纸人问路的经过姑娘你不都知晓,你就直说你想知道什么吧。”

谭安若也不同他卖关子:“当日你为何会将纸人指向孙仵作的宅子?”

赵富贵强忍悲痛:“那纸人只问我孙府怎么走,又未同我说清楚到底是哪个孙府,这城中与我关系交好之人便是孙仵作,我便替她指了去孙仵作府中的路。”

当时谭安若也是如此推断,赵富贵与孙仵作交好,所以问起孙府他会立刻想起的就是孙仵作的孙府。可现在回想起来。孙仵作当真是巧合被误杀的吗?二十年前的旧案孙仵作随她祖父进宫,二十年后孙仵作被纸人案所害。小云遮的案子又牵连走私毒物案,走私案又牵连着太傅,而太傅又是当年与旧案又关系的太子中舍人。所有的一切,都好像形成了一个闭环。赵富贵提起此事,心中悲痛难掩:“孙仵作出事,原是被我所害,你说这纸人案的凶手也真有意思,她想杀人怎会连杀人凶手住在何处都不知道?”

是啊,如果说纸人问路是装神弄鬼,那她直接去找孙书豫不就好了,为何又要找到孙仵作府上去?谭安若觉得,纸人案似乎还另有玄机。赵富贵见她脸色不好,还关心了两句随后道:“说起来也是奇怪,前不久也有个人来同我打听纸人问路的事情。”

谭安若忙追问:“此人是谁?”

赵富贵脸色阴沉:“州府的那位李仵作,我也是这般将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他,没个几天他就死了,姑娘我不知道你在调查什么事情,但还请你保重自身。”

谭安若表面应下,心中却继续思考着。纸人案的真凶小云遮已经不在人世,孙仵作究竟是被她所害,还是别人扮成她吓死了孙仵作栽赃给她,现在已经无从得知。线索又一次断了。宋九安这边却查到了新的线索。刑部的仵作验完郑羯的尸体,给出了新的线索。“两位死者身上的伤口,并不是出自同一件凶器!”

“这是何意?”

“两位死者四肢的伤口都较长较深,但是我特意寻来了二十年前的卷宗对比,死者李道想的伤口长度宽度皆与二十年前一致,但是死者郑羯身上的伤口,与李道想和二十年旧案死者身上的,都不一致。”

兰池抱着手,手指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也就是说,凶手杀郑羯的时候换了一把凶器?”

他更想不通了,凶手废这么大劲干嘛?郑羯有什么特殊之处,让凶手特意为他换一次凶器?又或许......“或许是凶手弄丢了凶器,重新买了一把呢?”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吧,兰池觉得有些事情不必想得太复杂,也可能就是这般简单的理由。老仵作却反驳着兰池的想法:“不仅仅是凶器不同,这凶手的力度也有所差异,我觉得这杀害郑羯的和杀李道想的不是同一个人,杀李道想的凶手和二十年前旧案的凶手倒是极有可能是同一人。”

沈枢翻看着二十年前的卷宗:“这些为何刑部没有?”

老仵作将所有尸体记录都交给沈枢:“这些都是二十年前旧案死者的验尸记录,单独存放在仵作这里,我想这应该是谭鹤留下的一份保障。”

哪怕刑部的卷宗出了事儿,还有仵作的验尸记录还在。旧案,就还有得查。“这应该是谭鹤进宫之前的安排。”

宋九安猜想,或许进宫之前,谭鹤就早已有所察觉。“如果杀郑羯是另一人,那这人与二十年的凶手又有什么关系?”

宋九安觉得此案越来越复杂,这人杀郑羯是为了泄私愤?还是为了模仿二十年前旧案的凶手?又或是他们本就听命于一人?沈枢也同样猜不透,只能带着人先从郑羯近二十年的人际关系查起。老仵作欲离开时,却瞥见了宋九安腰间的匕首:“宋大人可否借匕首于我一看?”

宋九安将匕首双手呈给老仵作,同老仵作说明了来处:“这匕首于此案有关系?”

老仵作量过匕首的长度宽度:“我得带回去比对一番,再告知宋大人。”

宋九安让老仵作带去了匕首,自己带着人随沈枢继续调查去了。谭安若回到大理寺,宋九安已经离去。她却在大理寺中见到了一个陌生男人,男人穿着兽皮制成的衣裳,正在射靶子。林雄见到谭安若受到了些惊吓,见对方是个小姑娘也就放松了警惕:“这大理寺怎会有姑娘在,你可是来寻你家大人的?”

谭安若见他手中用着宋九安的弓,若是没有宋九安同意旁人可不会让他用,看来是宋九安请回来的客人:“我乃大理寺仵作,谭安若。”

“大理寺竟会找一个女仵作?”

林雄哈哈一笑:“原是我二十年未曾下山,也不知如今这女子都能当仵作了,好事好事啊!”

林雄挥动手中的弓:“你可会射箭?”

见对方摇头,林雄欢喜表示愿意教她。这是个好机会,但是谭安若今日实在没有这心情拒绝了他。待谭安若走后,林雄手中的弓才落在了地上。“谭安若!”

林雄嘴里不停念叨这名字。他原是在何处听过这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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