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薇怡这一问，空气突然安静，气氛有些僵。或好奇，或幸灾乐祸。有不少人等着蒋缙琛的反应。因为这和他之前的人设和行为差太远。蒋缙琛宠溺地看着许尽欢：“我担心她太狡猾给跑了，直接带在身边稳妥点。”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道：“那是，蒋市长这份敬业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
这人是老首长的部下，他前来引着蒋缙琛过去。这人亲自来接，一看蒋缙琛就是座上宾。周夫人拨开人群过来道：“许小姐，这边来说话吧，你进去不合适。”
蒋缙琛先于许尽欢开了口：“我听说老夫人喜欢打麻将，尽欢是我师傅，得给我指点一二才行。”
郝基儒也从门口进来道：“老夫人前几日还念叨，最想念许丫头的金口玉声，说谁也不如许丫头唱得有味儿。”
“是呢，老夫人听说许千金过来，愣是推迟了晚宴时间。”
老部下说着立刻往里请人。蒋缙琛垂眸看她，用只有她能懂的语气道：“尽欢，你比我受欢迎。”
许尽欢感觉手臂疼了一下，是蒋缙琛故意用力夹了她一下。是的，老夫人喜欢她，更确切点，喜欢听她唱戏。父亲出事时她登门拜访过，但对方没见。这也是人之常情。许尽欢借着玩笑道：“蒋市长，我人是你带来的，这是你的面子。”
老部下道：“老夫人说了一个都不能少，天作之合缺一个可不行。”
众人跟着附和。两人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随人往里走。蒋缙琛低声道：“尽欢，唱戏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我早说，担心市长不带我来。”
“如果我现在不同意呢？”
“是谁说准备好了？蒋缙琛，你没有退路。”
“老夫人那里请你们进去呢。”
周锦坤替老夫人出来请人。两人随人往里走，许尽欢见蒋缙琛下颌线紧绷。她压着担心警告道：“蒋缙琛，今天这一关你过不去，我就不只给别人唱曲了。”
蒋缙琛握紧双拳，最终说了句：“放心。”
“许尽欢如今都落魄了，还能被请进去，果然，有些传说还是可信的。”
周薇怡听这话，又看自己父母都要进去，立刻跟着上前。周锦坤回身瞪了她一眼，不悦道：“怎么越来越没规矩了？”
周薇怡指着许尽欢，愤愤不平道：“那许尽欢怎么进去了呢？”
周锦坤不屑道：“她是供人寻欢作乐的而已，你也是吗？”
蒋缙琛听这话，脚步瞬间转了方向。他上前道：“周省长，您这样讲她，是对我有意见吗？”
周锦坤没想到蒋缙琛当众给自己难堪，脸色顷刻变了，气得转身而去。周夫人去看许尽欢，想眼神警告一下。结果发现许尽欢的视线完全落在蒋缙琛身上，根本没看自己。她跟上去对许尽欢低声道：“许尽欢，你一定要做这种事情来丢我们的人吗？”
蒋缙琛直接上前隔开了周夫人，将许尽欢护在身后。“周夫人，尽欢和你有关系吗？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的女儿，不要随便在男人面前脱衣服。”
“蒋缙琛，你说什么？”
“去问周薇怡。”
周夫人知道蒋缙琛不会拿这这样的事情说谎，脸上有些挂不住。“蒋缙琛，你太过分了！”
“你再轻薄尽欢分毫，还有更过分的。”
周夫人被气得不轻，拉住蒋缙琛道：“蒋缙琛你既然这么宝贝她，让她做情妇，还让她来给人唱曲儿！”
蒋缙琛沉了脸：“所以，委屈只能在我受，任何人最好别让她受一点委屈，我正好找不到情绪出口。”
周夫人：“……”“阿缙。”
许尽欢见两人气氛不太多，在身后唤他。蒋缙琛转身时，眼神余光里还带着对周夫人的不满和警告。周夫人看着蒋缙琛的背影，突然觉得他这人好像变了，不太能让人看得懂。周薇怡以为周夫人是在说服蒋缙琛，眼见两人分开，跑上前道：“妈妈，我是不是可以进去了？”
周夫人想起蒋缙琛刚才的话，欲言又止。她道：“薇怡，放下对蒋缙琛的心思，别再做糊涂事！”
周夫人之前觉得蒋缙琛前途无量，洁身自好，又是个普通出身，薇怡不会吃亏，如今倒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这都学会带情妇出门了！偏偏带的这个情妇还是她的女儿。周夫人一口气堵在胸口无处发泄。偏偏她往里走着，听着里面正唱曲儿呢。许尽欢真是丢尽了她的脸！周夫人进去，周锦坤却过来捅了她一把。他凑近低声提醒道：“又茜，你今天怎么这样不懂规矩，你是来祝寿的，进来却板着脸，没看老夫人瞟了你好几眼了吗？”
周夫人最是关心丈夫的事业前途，这一听，心下一恐。她努力压下情绪，摆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来。真正体会到了强颜欢笑的滋味儿。周夫人担心因为许尽欢做这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被周锦坤责难，先发制人自己先说起来。“许尽欢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这缙琛也是，带她出来招摇过市的……”老夫人正带着打拍子，十分享受地听着许尽欢唱京剧选段《锁麟囊》。“这才是今生难预料，不想团圆在今朝，回首繁华如梦渺，残生一线付惊涛，柳暗花明休啼笑，善果心花可自豪，种福得福如此报，愧我当初赠木桃……”余音绕梁，却有不和谐的声音。老夫人不悦地看了眼周夫人：“怎么这么多噪音。”
周夫人立刻噤声，心中难堪。老夫人转而看向许尽欢，完全换了一张着迷脸，啧啧称叹。“这可谓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还有看这身段，这一颦一动，真可谓国色天香……”老首长看老母亲开心，欣慰地开着玩笑。“我看母亲就是偏爱许丫头，您什么可人儿没见过。”
老夫人连连摆手道：“不不不，你不懂，比专业的是稚嫩了些，但这整体感觉意会不可言传，你不懂。”
许尽欢无心听老夫人的夸赞，相反她只想让老夫人闭嘴。因为她眼尾余光看到蒋缙琛无比严肃的脸，一颗心悬着放不下。偏偏郝基儒还道：“老夫人，我懂这种感觉，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许丫头真乃人间绝色、惊为天人。”
蒋缙琛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许尽欢一整颗心都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