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严重了，牢蕊来了，问唐曼：“怎么回事？”
牢蕊就知道，有问题了。唐曼说：“就是感冒了。”
“说。”
牢蕊把脸阴下来了。唐曼把被蒙到头上，也意识到，真的出事了。牢蕊说：“好了，没事的。”
牢蕊走了，董礼跟小疯子一样跑进来，差点没撞到墙了。“师父……”然后哭。“我没死呢？”
唐曼气得也要发疯。“噢，你蒙着被我以为……”董礼说。唐曼要起来，头晕，又躺下了。牢蕊出去，给季节打的电话。问了一下情况。牢蕊没有说什么，对于季节，还是胡集，没有什么埋怨的，是唐曼自己找的。牢蕊提醒过她，她还那样做了，这种善良，心软，是唐曼的祸。牢蕊开车找图克坦吉那儿，拿了阴医的药回来。晚上十点多，牢蕊才返回来，到医院没有进去，把药给了董礼，让董礼给唐曼冲水喝了。唐曼喝了一口，一下吐出来，说是土。“反正是师婆弄来的，你不喝，明天骂的是你。”
董礼说。唐曼一口气喝下去，直呕。早晨，唐曼退烧了，缓过来了。又住了一天的医院，第二天出院，身体还是虚弱，发冷。在家里养着，竹子来照顾。“小曼，你的毛病得改。”
竹子说。“奶奶的，我这心怎么就这么软呢？”
唐曼自己想抽自己。竹子没说话。“竹子，下楼给我弄点烧烤，弄两瓶啤酒。”
唐曼说。“做梦。”
竹子没理她，去厨房，煲汤。唐曼知道自己心软，这是祸之源。纳棺师和季节来看唐曼，聊了一个多小时，他们才走。“这个纳棺师眼神不正，心有祸事，小心。”
竹子说。唐曼没说话。养了三四天，唐曼上班。进中心看监控，董礼的一个活儿卡手了，不动了，坐在椅子上，又起来，转一圈，又坐下了。唐曼下去，进化妆间。“怎么了？”
唐曼问。“炸孔了。”
董礼说。“你怎么不求助？”
唐曼走到死者身边，伸手摸了一下死者的后背。炸孔的原因就是，冷热造成的，汗毛孔完全的打开了，脸中呈现了孔状，上妆会出现粉进孔，形成粉不均匀，有白点的情况。唐曼看了一眼，果然是。炸孔尸气就会排出来，这也是毒素和细菌出来的原因之一。“先出去。”
出去，唐曼和董礼先消杀，唐曼让董礼在办公室等着。唐曼找牢蕊，说炸孔了。“这个问题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化妆间的温度要控制在2-6度之间，你们就把温度提到了12度，控制在炸孔的边缘，是从来没有发生过，如果再不发生，恐怕你们还是要提高的，温度低，对化妆会造成一定的难度，体感也是十分不舒服的，但是出了这样的问题，怎么处理？”
牢蕊并没有发火，说这件事情。“炸孔的尸体，要浸入温水二十分钟。”
唐曼说。“那毛孔开了，排出来的会是什么？”
牢蕊问。“毒素和细菌。”
唐曼说。“化妆师最害怕的是这个吧？”
牢蕊问。“明白了，师父，我会把这个妆弄好的，一个半小时，会炼化上的。”
唐曼说。唐曼出去，跟董礼说：“我完成这个妆，你就不用进去了。”
“师父，这事是我惹出来的，你到中心看着，给我指点，如果你非要进去，我就必须跟着。”
唐曼瞪了董礼一眼，去中心。董礼举手，示意开始。温水箱打开，尸体推到温水箱。控制的时间是二十分钟，汗毛孔一冷一热，会闭合。董礼的防护是一级的。“中心，把室温控制到6度。”
唐曼说。董礼看了一眼监控。二十分钟后，尸体回台。“董礼，毛孔闭合多少？”
唐曼问。“百分之八十。”
董礼说，她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百分之八十，已经算是不错了，全闭合，是不可能的，这不是活着的人，剩下百分之二十，依然会有毒素，病菌出来。但是，上妆是绝对没有问题了。“把消毒开到最大。”
唐曼说。“唐副场长，这对化妆师有损伤的。”
主任提醒。“我明白，董礼，二十分钟到二十五分钟，妆能完成不？”
唐曼问。如果在这个时间内完成，损伤就不存在。“师父，我试一下。”
董礼说。如果没有进水，这个董礼，一个高级化妆师，是可以完成的，但是进水，要防水排出，要上油，进油，增加了一个环节，这个就很麻烦。牢蕊进来了，抱着臂站在唐曼身后，主任要说话，牢蕊摆了一下手。牢蕊看了一会儿说：“二十五分钟之内不可能完成，你一个当师父的，不上妆，让徒弟冒这个风险，真是不合格。”
唐曼吓一哆嗦，站起来，看着牢蕊，她不能解释，牢蕊会骂她。“师父，我马上下去，换董礼。”
唐曼说。“一尸不二师。”
牢蕊转身走了。唐曼看着，这是很麻烦的事情，消毒系统减小，董礼危险就变大，如果不减小，会有损伤。唐曼犹豫了，看着监控。如果自己在二十分钟的时候替换董礼，接妆，容易出现的就是尸魂之怨，但是这样的机率并不大。尸体如果遇水了，情况又是不一样的，尸体遇水，魂则动。唐曼还是下去了，进了化妆间。“出去。”
唐曼说。董礼看了一眼，转身出去了，唐曼进来了，董礼也没有再争。唐曼接手，死者有魂动，脸部有魂影滑过。唐曼就像没有看到一样，中心主任说：“唐副场长，脸部有变化。”
“我看到了。”
唐曼接着上妆。十分钟结束，出来。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看来那费莫家的那种香味的东西起了作用。魂动会在脸部不停的，但是只是一闪。消毒，冲洗后，回办公室。董礼就跑进来了。“师父，你没事吧？”
董礼紧张。“没事，挺好的。”
牢蕊进来了，看了一眼：“还算是一个合格的师父。”
牢蕊出去了。其实，就在完妆之后，唐曼也是犹豫了，这个化妆师再干下去，非得出事不可，可是自己喜欢，此时的唐曼是犹豫的，这已经是第几次犹豫了，唐曼不清楚，她想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