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刘楠和吴志青，林峰准备送陈霏羽回去。“你是不是没吃饱？”
陈霏羽问道，她感觉那样一份盒饭似乎不够林峰吃。“差不多了，也不能吃太饱……怎么？你没吃饱？”
林峰轻轻摇了摇头反问道。“那样一份，我吃不完的。你不用送我了……你肯定也累坏了吧？我打个车就行。”
陈霏羽道。“病人不都是你看的？我累什么累？”
林峰笑了笑道。“你教我，肯定觉得心累。心累比身体累，更累啊……”陈霏羽知道自己存在问题很多，也就是林峰才能有足够的耐心，没看到隔壁吴志青被骂的快要抑郁了？“没那么夸张。看到你的进步，我还是很高兴的……”林峰道。尽管只有两天的时间，但接触到的病例上百例，即便当中有重复，但得到的经验也是巨大的。认真说起来，让陈霏羽来医治，确实比自己动手治更要操心，毕竟自己手底下是不会错的，许多问题也不必进行解释。费心是肯定的，但每一个医者都是这样磨砺出来，没有这样的过程，如何能成长？又不是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犹如BUG一样的系统存在。“真的？我怎么感觉你还是挺累的呢……好几次是不是都想要发火了？心里想着，这女人怎么这么笨，对吧？”
陈霏羽斜眼看着林峰道。尽管林峰表面上十分平静，但细微的情绪变化，她还是能清楚感觉到，只是他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明白，一个人能完美控制自己情绪，这样的人非同一般。“我没有！你别给我描述心理活动……我不可能那么想。”
林峰摇头否认。他确实没有像陈霏羽所说那样想，之所以有点情绪变化，完全是因为陈霏羽在相同问题又出现问题，这就让人很难忍受，只不过还是尽量平静，在心里告诉自己，她一定不是故意的。换个人的话，他最多也就是声音大一点说话，不可能再爆发什么。倒不是说脾气有多好，只是他习惯于就事论事，自己也曾经有过那样的阶段，很快就能停止下来。“不然你能怎么想？总不能说，这女人表现太优秀了，还能犯这样的错误吧？”
陈霏羽撇了撇嘴道。“那倒也不是，要是那样想，纯粹有病了。我想的是，生活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我就平静下来了……”林峰道。“那还真的是难为你了？要不我跟吴医生换一下？”
陈霏羽试探性问道。“没有被骂，感觉不痛快？没看见那边被骂成什么样，你还敢去？你不会真以为乔主任不敢骂你吧？”
林峰有些无奈道。“不是为了让你轻松一点吗？骂就骂了，反正只要不动手，怎么骂我其实都可以忍受。”
陈霏羽自认为忍耐力还行，毕竟自己没少挨骂。“老实说，老吴换过来，并不会比你在轻松……”林峰道。“他可是主治耶。又有相当的经验，处理起来肯定比我顺手，这毋庸置疑。”
陈霏羽表示不相信，自己在医术上，比起吴志青还是有一定的差距。“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他还要被骂那么多次？乔主任是脾气不太好，但要是真没做错，总不能无缘无故骂吧？那不就是在欺负人？”
林峰问道。“我也觉得纳闷，应该不至于被骂那么多，难道是因为吴医生太紧张了？也不至于啊，主治都好些年，还能跟我一样紧张？”
陈霏羽微微皱了皱眉头。“因为他存在的问题比你严重。你理论不错，实践方面确实少，但少也是好事。就像是一张白纸，添东西很容易……可老吴是一张画满了东西的纸，想加东西，就必须抹掉原来的痕迹。所以要让乔主任选的话，他也肯定选你，而不是老吴……”林峰解释道。“不是吧？他那些固有的东西，不是正好用上了？怎么一定要抹掉呢？”
陈霏羽问道。“因为很多是错的呀……肯定不符合中医诊断的习惯。以前可以不在意，但现在必须要纠正！这也代表，乔主任对老吴是有了新的期许！”
林峰通过现象能看到本质。“原来如此。怪不得那么严厉？那这些东西为何不告诉吴医生？”
陈霏羽这才恍然大悟，同时又提出新问题，她感觉这种事情告诉当事人更好。“千万不能说。这种事情你听起来没什么，但对于老吴可是相当大的打击……让他自己明白过来比较好。”
林峰连忙道。有些事情看透却不能说透，说透对于事情本身并没有任何好处。也不是说吴志青一定承受不了打击，终归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会让人极度不舒服。“乔主任终究还是没有重视过我。”
陈霏羽无奈叹了口气道。“或许是因为他知道，你不可能一直待在中医科，最终还是会离开的。”
林峰道。“你不也是这样？况且谁也没有问过我，万一我就想在这个地方待一辈子呢？”
陈霏羽苦笑了一下道。“你愿意未必能决定一切啊……我说对吗？”
林峰知道，陈霏羽肯定介意被不公平对待，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是要给乔正平开脱，而是从一开始就知道，陈霏羽只是来这里待一阵，自然不会对其进行培养，但她的问题还是全部都给解决，在这一点上还是做的不错。至于他，乔正平之前确实希望自己成为中医科的中流砥柱，但逐渐发现，这对于他来说只是开始，肯定要往更高的地方走去，但他终究是从这里走出去，想再冷淡对待明显已经不现实。况且中医科因为他，确实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改变！“是啊。这可能是最悲哀的事情……”陈霏羽脸上的笑容更苦涩，自己无法决定自己的人生，实在太让人沮丧了。“事在人为，以后的事情谁也不能说得准，说不定还是能改变的。”
林峰开口宽慰道。“我不会让别人，随意插手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