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生命，哪怕李润他抛出橄榄枝，我的心仍旧向着大清，被抛弃过一次，怎会再走回头路呢，不管你们心中如何猜想，我相信定南王他不会辜负我的好意。”
提起孔有德，副将面色稍稍缓和了些。上回付文星引诱的那位清军，确实启禀了孔有德，孔有德是有几分动摇的。副将等人都看出了孔有德信任付文星，也不可能再动旁的心思。“按理说开阳应该戒备森严，偏偏在这个时候还大开城门？难道说是要投降了？”
付文星摇摇头，余光观察副将的神色，假装不经意道。“伴君如伴虎，李润城府深，我不知受了多少磋磨才走到如今的位置上，副将看看就明白了。”
付文星转过身去，褪去长衫，被敷上药草的伤口还未结痂，纵横交错，看得人心惊胆战。因为这些伤疤新旧不一，可见是长此以往的折磨，副将就算是心里犯嘀咕，见了他满背的伤，也不得不信服。“李润他什么招数都使了一遍，叫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恨毒了他，只期望副将能在定南王耳边美言几句，我蛰伏于此，全是为了大清。”
哪怕汉军旗的人在大清朝廷是最下等的，可孔有德也是汉军旗，有不少招降的大明人，副将等人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说。更别提李润对付文星下手之狠厉，换作是任何人都会恨他入骨。“现在开阳城究竟是怎么回事？”
副将单刀直入。付文星嘴角微微扬起。“李润早就算好了你们要进攻开阳，所以先去了济南，想要来个前后夹击，城内就剩下一批护城的九重军，你们换上同样的军装，他们就是动手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只会自相残杀。”
付文星三言两语，就把事态说明了。可这未免太轻松了吧？总觉得不对劲。“是吗……”付文星能作为孔有德最深信的幕僚，还是有几分洞察人心的功夫，当即就沉下脸色，穿上衣袍。“我以为替大清卖命，隐忍屈服在李润身边就能换来真心相待，没成想是我自作多情。”
清军将士眼观鼻，鼻观心，场面一度陷入寂静。忽然，有个机灵的小将士说话。“是陈副将让我们这支先锋队来探个究竟，我们擅自行动怕是坏了军纪，还得回去复个命。”
此言一出，将士们都深以为然。将士们整装待发准备离开，付文星有些急了，看向屏风后的人影，李润不动声色，并没有要阻拦清军的意图，他也就不做声了。这支先锋队不是要去复命，而是去找孔有德商讨。孔有德在听完副将的讲述后，眼中晦暗不明。曾经孔有德和付文星也是上过战场，共过患难的情谊，但上回他办事不利，差点让自己阴沟里翻船，可仔细想想，那名清军告诉他，付文星那时的处境，又不像是假的。付文星到底是要走哪一步棋，孔有德也摸不准。思前想后，孔有德艰难地做了决断。“其余人等先观望一下，就由先锋队的人马攻进开阳城，把城内的护城军都给我干掉，格杀勿论，倘若有反抗的百姓，也不用留下活口，必要时刻，可以撒点迷魂药。”
“遵命。”
哪怕李润不在城中，威胁不大，可这也是个大工程。只是孔有德一言九鼎，断不会收回成命，他们这群手底下的小兵小卒，哪有资格不遵从。浩浩荡荡的先锋队，只得原路折返。付文星早早就在这守株待兔了，看到先锋队的副将面如土色，他却笑得合不拢嘴，热情得像是端茶送水的小厮，什么点心美酒绝不吝啬。战争时期，别说是将士们，就算是副将也吃不到好酒好肉，打一次胜仗才有犒赏，他们被李润打得抱头鼠窜，不被罚就不错了，哪尝到荤腥。所以付文星的招待，让他迅速拉近了和将士们的感情。“付军师还是一心一意，向着咱大清的。”
这回，副将把付文星所遭受的折磨苦楚，原原本本地复述一遍。孔有德听他说得煞有介事，也不敢不信，他起初也因为付文星汉人的身份，对他心存芥蒂，后来因为两人同样厌弃朱由榔，被大明抛弃，成就了非一般的情谊。他一贯是个护犊子的主，不会忍受付文星受这等冤屈。“立马让大军压境，开阳城就是囊中之物。”
清军营地中的将士，列出整齐划一的队形，朝开阳进发。李润命令一路跟踪的探子，传达了消息，他在城中计划好了万全之策。九重军和破竹军提前蹲伏，只等清军入关，就来个瓮中捉鳖。付文星百感交集，却也只能在李润面前故作镇定。“清军都已经掉进陷阱里了，再过几个时辰，我就……”李润挑起眉梢。“哎呀，我都快把你服毒药的事忘了，你立了功就先奖你半颗药，剩下半颗等尘埃落定。”
半颗药？付文星气得牙痒痒。“不是一整颗药，真的能行？”
李润一个漫不经心的眼神，付文星当即就不说话了。他去哪儿找毒性那么强的药？再说了，用在付文星身上，也是浪费，他根本就是唬弄付文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