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羽一口将杯中的酒干了，然后小声地问林染：“要是真查出来，不会怪到我头上吧？”
“查什么呀，都化成灰了，而且人肯定是要不行了，否则不能找你过去，你不用担心这些，以后再看的时候，也别说不会，也别说会，你就说看不出来。”
林染给楚明羽出主意。“还好跟你唠唠，要不然以后还不一定犯多大的错误呢。”
林染刚要再安慰他几句，未想楚明羽的手机响了。“接电话。”
楚明羽反应过来，赶紧接了：“喂，我是楚明羽。”
“楚总，我是XXX集团的，我听刘总说，你看人生死挺准的，我爸快要不行了，你能不能过来帮着看一眼。”
楚明羽眸子一沉：“我喝了酒，今天去不了。”
“那明天吧。”
“下午吧，你加我微信，然后把地址发给我。”
楚明羽说道。“好。”
那人挂了电话，没一会儿便加了楚明羽的微信，然后将定位发了过来。“定位在哪里？”
林染忙问。“D市脑科医院。”
楚明羽现在对自己几斤几两心里也有数了：“我不能拒绝，因为这些人都跟我大哥关系不错，明天我肯定得走一趟。”
“到时你就把话说圆满一些。”
“明白。”
楚明羽知道怎么办了。林染拿起酒瓶子给他倒满：“别寻思以前的那些事儿，过去就拉倒。”
“我也不害怕了，只不过我很好奇，他们真的敢吗？”
楚明羽指的是什么，哪怕嘴上不说，大家心里也都明白。“谁知道了。”
林染一向是看不透人心，否则当初也不会有那么多次看走眼的时候。“我明天看看，你去不？”
楚明羽虽然是在询问，可眼神却迫切的希望林染能答应。“行。”
林染哪能不同意。楚明羽乐了，只要林染跟去，他心里就有底了。两人吃完饭，各自回了公司，一觉到天亮，楚明羽过来接林染参加小高的婚礼。吃完酒席，两人给了小高红包，然后回了市里，直接去了昨天打电话的那家医院。一路顺畅地到了地方，见到了那位即将去世的老爷子。昨天打电话的那人并不认得林染，他跟楚明羽说道：“你帮我看看，我爸现在这个情况，真的是太糟心了，始终昏迷不醒。”
楚明羽打量着病床上的老爷子，按照往常的经验来看，并未看出有要死的迹象。林染也没看出来，他投给楚明羽一个眼神，示意他实话实说，然后悄悄打开了手机录音功能。“我没看出你父亲有要死的迹象。”
楚明羽说道。老爷子的儿子眼里闪过一丝失望，随后跟楚明羽握了握手：“真是辛苦你走这一趟了，我爸的身体，大夫都说不出来什么时候会死。”
“没说会死，就代表还会活着。”
楚明羽说道。老爷子的儿子面色一僵，讪讪一笑：“呵呵，楚总说的在理，人肯定还能活着。”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楚明羽适时地提出了告辞。“我送你吧。”
“不用了，你照顾老爷子吧。”
楚明羽走出了病房。林染快步跟上，在出门口时回头瞅了一眼老爷子的儿子，只见他正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林染心中不禁一寒，他只希望刚刚自己的录音用不上。楚明羽坐在车里给林染点了一根烟：“你说，这老头要是死了，他们家人会不会拿我背锅？”
“我录了音，一会儿传给你，哪怕将来真有问题，也找不到你的头上。”
林染嘴里叼着烟，将录好的音频发给了楚明羽：“这年头，对付这样的人，就得留一手。”
“我都没想到！”
楚明羽没料到林染在短时间内会想到这个。“我从小就接触这一行，啥没见识过？”
不知为啥，楚明羽听了这话心里有点难受，从小就接触，肯定也经历了很多别人不能触碰到的一些事情。说实在的，知道得越多，反而越不好。林染被楚明羽送回了公司，正好工作人员接一位老太太回来，大约八十多岁，头发没有多少，瘦成了皮包骨，一定是受了不少病痛的折磨。林染先点上三炷香，然后三鞠躬。工作人员走了过来：“老板，他们家是低保户。”
“有儿有女没？”
林染向工作人员打听。“儿女双全，但是女儿从来不回来，老太太的儿子以前有工作，后来腿受伤了，就再也干不动，因此社区才给办了低保。”
“儿子结过婚没？”
“离了，媳妇带着孩子走了。”
工作人员将自己知道的如实说了。“试着联系一下老太太的女儿，母亲死了，她怎么着也得露个面，如果还不回来，咱们就适当的便宜，或者免费吧。”
林染不差这点钱，只希望尽量把葬礼办得圆满。“社区联系了。”
工作人员说道。“行。”
工作人员将供品摆上，一共五样，甭管穷富都得有。林染见入殓师给老太太穿完衣服了，亲手将寿被给老太太盖好，然后命人将棺材盖上：“哀乐放上，不用太大的声音。”
“明白。”
工作人员将哀乐打开，林染又在盆里烧了一些纸，女儿不回来，哭七关和十八包也不用了，但纸还是要烧的，活着时过得穷苦，死后怎么着也不能再束手束脚。社区的领导过来了，先给老太太上香鞠躬，然后跟林染说道：“联系上老太太的女儿了，人家女儿说了，当初她妈将她卖给别人当媳妇，然后要了一笔钱给亲弟弟，她过得很不好，所以自打出嫁到现在，就一直没回来过，就当他们死了。”
“那就当他们死了吧。”
林染认为老太太女儿做得没毛病。“我本来还想劝来着，可一想我也是女人，就算了，自己做的孽，自己承担。”
社区领导也是不想找麻烦，况且就冲老太太家里的情况，女儿回不回来没啥大用。首先丧葬费人家肯定不会掏，哭也不能哭，干脆就这么地吧。林染无所谓，大不了免费，毕竟老太太奔着万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