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张是六个老爷们拍的照片，其中有一位脸部烫伤的男人正泪流满面地笑着。“还真去了？”
宋柯惊讶地坐直了身体，见林染过来，赶紧招呼他来看：“咱们这边的人是真讲究，说去就去了！”
“咱们这边人啥样你也知道，性格豪爽，说哪办哪。”
林染看过很多这样的帖子，不少本地人以这种方式见的面。——万吉养老院——秦大娥回来了，听说二雷子的事后，倒也没说别的，只是让陈叔尽快通知小雪一声，两人虽然离婚了，但就冲那天来看，也不是没有感情。陈叔点点头，拿起手机给小雪打去了电话：“喂，小雪啊，二雷子怕是要不行了，大染昨天去医院了，听那里的护工说二雷子很不好，就给他看了，初九人就得没。”
“……”小雪。“你带着孩子常去看看他吧，不然也没招了。”
小雪叹了口气：“爸，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一会儿就去医院。”
“我跟你婶儿也过去。”
“好。”
秦大娥拿起了包：“咱们过去陪陪二雷子。”
“嗯。”
陈叔此时的心情也没有昨天那么糟糕，他也想通了，当初浑浑噩噩过了那么多年，如今清醒活了十多年也算是捡着了。两人到了医院，护工正在照顾二雷子。小雪一家子也到了，小睿看着躺在病房里的父亲哭了起来。小雪妈妈抱着孩子出去了。小雪爸爸跟陈叔站在吸烟室抽烟：“老陈，咱们带着二雷子出院吧！”
“理由呢？大夫这边也说了，没过危险期，还得再观察，咱们总不能跟人家说大染给看过了，初九那天就得死吧？”
陈叔不是没想过让二雷子回家，纵然心里再有数，可也得听大夫的安排。“早知道二雷子会这样，当初就不让小雪跟他离婚了。”
“你说什么话呢？”
陈叔认为这两件事儿不挨着：“哪怕不离婚，二雷子也会复发，而且就冲当时那个情况，二雷子已经被他妈和弟弟洗脑了。”
“现在咋整？”
小雪爸爸不知该咋办。“在医院里住着吧，要不然带二雷子回来咱们也照顾不过来，他身上得插着管子，要是拔下来搞不好人走得更早。”
陈叔想到了那个符，还是谁也没告诉。“也对，不差这几天住院的钱。”
“这钱我会拿的，你也别在小雪面前说后悔他们离婚的话，这样对小雪很不公平，当初也怪我，要是拦着点不给你家介绍好了。”
陈叔本以为二雷子好了，后半生平安，谁知道这玩意儿还带复发的。“说这些干啥。”
小雪爸爸并不后悔女儿嫁给二雷子，只后悔当初没拦着二雷子亲妈过来，假如要是硬逼着二雷子把亲妈送走，或许……也不见得，那是亲妈，哪个当儿子的舍得不管不顾？所以，事情僵持到那块了，除了离婚没有别的选择。况且现在说啥也晚了，人不可能预料到未来，哪怕会算命的人也不敢往深算，因为有时候，算得越多越折自己的寿。大夫依旧是说没过危险期，还得再观察。小雪点点头，她并不想让二雷子回家，一来她不懂如何照顾，二来镇上医疗条件很差，所以就让二雷子在医院里呆着，至少不那么遭罪。林染抽空来了一趟，又给二雷子看看，依旧是那样，他也认为留在医院会好一些。大家也没再说别的。林染回了家，一大家子都在，他要露几手。尚龙和尚太太被尚天赐接回了家，过年了，哪有不接亲大爷回家的。尚太太脸上带着笑意，破天荒地跟尚天赐聊了一路。果然啊，不管多大年纪，都喜欢努力上进的年轻人！尚龙有时候也挺期待与尚家亲戚见见面，但前提是这帮人别提钱，但凡提跟钱有关的事，亲情什么的立马变了味儿。唐安和华子还有约翰初二一早过来拜年，林染留他们吃饭。期间华子提到了二雷子：“哥，我给二雷子打电话，他也不接，发微信也不回，我还挺惦记他的，你知道他在哪不？”
“脑部肿瘤复发，然后动了手术，正在医院呢，但是也不太好，我给看过了，也就过到初九，我们都商量过了，让他在医院住着，回家也没有那医疗设备。”
林染说道。“不动手术呢？”
约翰问。“不行，肿瘤会越长越大，最后会变成原来的样子，那也活不长远，一两年的事儿，而且二雷子说了，宁可死也要动手术，他并不想变回原样，也不要每天活在这样的恐惧中。”
林染将二雷子动手术那天说的话告诉了他们。唐安点点头：“这也就是命，如果没来咱们这边，估计也是死了，现在清醒着活了十多年，也算是捡着。”
“就是这么个理儿。”
林染也是这么认为的。四人吃完了饭，唐安提出去医院看看二雷子。林染送他们到了小区的门口：“到家了给我回个电话。”
“知道了！”
三人朝着林染挥了挥手，开车走了。林染看了一眼街道上等红灯的车辆，大年初二人就是多，全是走亲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