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两人到达了地方，小何的记忆力很好，找到了东家父亲的坟。既然是三周年，那么过去了两个清明节，东家父亲的坟包大了两倍，可见东家每年清明也回来了。东家的母亲去世多年，明年的清明节，应该立碑了。小何将供品摆上，林染又看了一眼东家清明节时上完坟拍的照片，确实是这个地方没错了。香由小何点着，林染将拿来的纸堆放到坟前，然后画了一个圈：“咱们不是他的儿子，烧纸的时候还是画个圈比较好，省得钱跑别人手里。”
“我记下了。”
小何的年纪跟林染差不多，入行这些年，可有的规矩没经历过还是不知道，他拿出几张纸扔到了外面，答对一下附近的孤魂野鬼。林染拿的纸折合市场价，至少得一百二十块，数量真的是不少。他还给东家打去了视频，让他朝着还没着完的香叨咕几句。东家双眼通红，对着坟头说道：“爸、妈，我是真回不来啊，公司这边有事，我身为主管要是走了，肯定出乱子，到时我赔不起钱，你在那边多保佑我点，一定要让我挣多多的钱，家庭幸福，再保佑你们的孙女平安健康，将来考上名牌大学。”
“……”小何。林染调侃道：“你这样好了，下回吧你直接把愿望写上，然后烧给你爸妈，这样省得他们记不住。”
“这个主意挺好，你干过？”
东家问。“每次都写。”
林染可没说瞎话，甭管去世的先人们会不会保佑，反正有愿望就说，万一他们突然有一天得道了，那指定不能忘了子孙后代啊！东家扑哧一声乐了：“行，你说的对，下次就这么干！”
“行了，你忙吧，等纸烧完我们就走了。”
“好嘞！”
东家又道了一声谢，这才挂了电话。纸和金元宝烧完了，林染带着小何往出走，两人都没回头。坐到车里，林染给小何转去了两百块钱。小何美滋滋地笑纳了。天空飘起了小雪花，林染看了一眼天气预报：“今天有中雪。”
“下场雪挺好，能杀杀细菌，现在得流感的太多了，咱们公司都连上了，特别是岁数大的，住院还费劲呢，家家都满了，小孩子也遭罪，体格好的吃药就能好，稍微差一点的就得住院扎针。”
小何说道。“我还想让我老丈人他们四人上海南呢，结果他们不肯去。”
“冷不丁到了那边不习惯。”
小何表示理解。“维C和各种营养品都给买了，他们也天天吃着呢，希望能顶用。”
林染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宋爷爷和宋奶奶年纪大了，需要特别注意。“平时要是没啥大病，也没啥事。”
“嗯，对。”
林染并不太担心。回到了公司，雪也停了。看来这场中雪够呛了。尚无敌给林染打来了电话：“林哥，我又发现了一个废弃的大楼，据说那里闹过鬼，我已经跟那边的管理员说了，明天咱们一起过去看一眼行不？”
“看来你这一年没少挣钱啊！”
“那必须的，所以我想再开一家恐怖医院这种的。”
尚无敌想再整一个大的：“林哥，我们哥俩不敢过去，也不太会看，只能麻烦你了。”
“行，定位发给我，明天你们几点到，我提前过去等你们俩。”
“好嘞！”
林染打开电脑查看T市鬼楼，还真有好多个帖子，他们都说了同一个地方。嗡嗡——尚无敌将要去的地址发给了林染，明天早上十点见面。林染回复了一个OK，然后将地址与网上查到的一核对，正是这个地方！网上的图片不少，林染看了一眼，并没有任何问题，但该说不说，建的楼房挺不正常，看着阴森森的，而且楼房还不是正朝南，而是倾斜着的。林染又仔细看了一眼附近的地形，没看出什么问题，但肯定是这栋楼房有问题，要不然不能搁置。楼下有两家办葬礼，其中一家想订头炉，古正南当着东家的面打电话：“喂，我是万吉殡葬公司的，明天订头炉还有没有位置？”
火葬场的工作人员说道：“现在没有什么头炉了，明天你们最好是早点过来，要不然晚了的话不一定排到几点去，最近去世的老年人很多，都是这场流感闹的。”
“行行，我知道了，谢谢啊！”
“没事儿。”
古正南望向了东家：“你也听到了，咱们明天早点走吧！”
“行。”
东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他也知道现在去世的人多。古正南也去找了另外一家，直接说了明天早点走，那家人也着急，自然是一口答应。基本上时间定好了，一定要赶在前头。市里各大公司也都得到了风声，肯定都会早点过来，但他们都是讲素质的人，谁早到谁先排队，谁也别搞小动作。王涛已经跟工作人员说了，不管谁来了都不准开后门，一律正常办事，谁要是敢私下拿钱，直接开除，现在这个阶段大家都很忙，一定不能乱来。工作人员也不傻，一回饱和顿顿饱还是分得清的。领导走到王涛的面前，心有余悸的说道：“还好咱们听张大爷的话提前招人了，要不然现招还真不好办。”
“张大爷说今年冬天会很忙，果然被人家说中了，这场流感估摸一个月能过劲儿？”
王涛挺愁得慌，这几天也是天天给父亲和老婆孩子整补品，生怕中招了。“差不多吧。”
王涛递给了领导一根烟，然后替他点着了：“那六位新招的还挺不错，不多嘴还挺勤快。”
“那就行。”
领导原先并不操心这些事情，但今年冬天他属实得多管管，要不然容易出事。王涛看了一眼手机，又给媳妇发了一条消息，让她出门多穿点。刘招娣回复一个好的，让他别操心。华子给林染发来微信，通知他万吉镇有人去世，特意让他给一个消息。林染查看了礼账，然后给华子转去了一千块钱，让他帮着写个礼，明天答应了尚无敌去看那栋鬼楼，指定是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