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锦瑜当即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刚想开口劝，胡招娣抢先拉过戴金花，“咋啦金花？有啥事你跟妈说？”
戴金花又气又羞，小声哽咽：“那男的，要摸我下面！”
“啥？！”
胡招娣一声嚷开，立马吸引了不少人侧目。“妈。”
黎锦瑜及时喊了一声，手搭在胡招娣的胳膊上，低声安抚：“妈，你没听大夫说么，医生面前无男女。人家那位男医生，是要给大嫂做检查，不是要欺负大嫂。”
女大夫见家属中有个明事理的，松了口气，“对！我们主任是要给孕妇做检查！要不是你们的情况危急，想请我们主任看，还排不上号呢！”
胡招娣冷静了一些，看看黎锦瑜，有些迟疑，“可是…可是这也太那啥了吧？毕竟男女有别呢，就不能换个女大夫给你大嫂做检查？”
她用请求的眼神看向女医生，“你来做检查，不行么？”
“哎呦！大娘哎，我要是有那个本事，就不去请我们主任过来了。你就听这位女同志的，也帮忙劝劝孕妇吧。不是我吓唬你们，这个孕妇现在的情况真的很危险，不能轻心大意！”
黎锦瑜知道重点在戴金花身上，虚扶了扶戴金花的胳膊，小声劝说：“大嫂，不然咱们就听医生的，让主任给你做个检查吧？”
她是好心，岂料戴金花竟然推了她一把，还当众嚷了起来：“我不是你们城里人，没有你们城里人那么开放，可以让男人摸自己的屁股！你要是不介意，你进去让他摸去吧，我不查了！”
说完，她抬脚蹬蹬蹬就走，担心她的胡招娣和女大夫连忙追上去。周围人几乎都停了下来，向她们投来视线，三三俩俩凑在一块议论，脸上都带着明显的笑意。黎锦瑜已经好久没有这么丢脸过了，除了丢脸，她更多的是感到气愤和不可理喻。亏她忙前忙后，自己的检查都没来得及做，结果就换了个这？检查室里，中年男主任显然是有些生气了，一言不发抬脚就往外走。“主任！”
理智让黎锦瑜追了上去，卑微道歉解释，“主任，对不起，我大嫂是从农村来的，没接受过什么教育，也见过什么世面，所以一时间没法接受异性给自己检查，您别生气。”
见黎锦瑜的态度还不错，也明事理，主任的脚步放缓了一些，也正眼看了黎锦瑜一眼。他叹气，“你先去劝病人吧，等她同意了，再让医生找我过来就行。”
闻言，黎锦瑜这才松了口气，对主任双手合十表示感谢。转身朝已经被胡招娣和女医生拦下、坐在长椅上，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戴金花走去。女大夫站在身边，无奈地双手叉腰；胡招娣坐在戴金花旁边，急得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是好。黎锦瑜在戴金花面前站定，深呼吸，在心里数次告诉自己不要跟一个孕妇计较，这才平和开口：“大嫂，你确定就是不检查了是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咱们就回去吧。”
戴金花抽抽噎噎，不开腔。黎锦瑜又说：“我是建议你做检查的，不过你要是不想做，谁也逼不了你。可不检查会带来什么后果，你可要想清楚了。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事……”“黎锦瑜！”
戴金花蹭一下站起来，声音尖锐刺耳，“你什么意思，咒我和我的孩子是么？”
黎锦瑜见她还是这般不可理喻，也不再和她客气了，冷着脸寒声道：“你在这儿冲谁发脾气？我是欠你的，还是该你的？要不是看在你是顾临州大嫂的份上，你以为我愿意管你的闲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