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渊走到我身边，面对着刘盼盼，我亲眼看到，刘盼盼脸上划过的那一丝惊恐。虽然持续时间很短，但是这种情绪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刘盼盼畏惧白渊，这是事实。不然她不可能总是躲着白渊。她现在还强作镇定，“我做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给云峥发骚扰短信，打骚扰电话，写信，甚至再给他送的饭里加那种苹果，都是你做的吧？”
白渊将这些事情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包括后面攻击我，还有他的一位朋友，那个人也应该是你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可以这样说，”白渊语气忽然变得狠戾了起来，“但是你当我不知道你外貌改变这样大的真正原因吗？”
刘盼盼果然慌乱了起来，但她还是不肯承认，“那是我减肥的成果……”“减肥？减肥有那么大的作用吗？”
白渊从口袋里弹出了一张照片，“短短两周的时间，你就完全变了一个模样。若是有什么减肥的方法成果如此之好，怕是所有人都会蜂拥而至吧？”
他拿着照片一步一步地靠近刘盼盼，逼问道：“死者尸体的脂肪味道如何？为了维持你的容貌，你每天都在吃吧？”
刘盼盼尖叫着后退，“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刘盼盼，”白渊步步紧逼，“你真当帮助你的是什么好东西？你以为你变成现在这样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以前发生的事情我们可以不同你计较，但是作为一个知情者，我希望你能够早日收手，再这样下去，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闭嘴！闭嘴！这不关你的事！”
刘盼盼无意识地尖叫了一阵后，忽然怨毒地看向我，“枉我还这样喜欢你，你竟然把我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别人，我不会放过你，永远不会放过你的！”
看到她这样子，我只觉得身心俱疲。我的生活被困扰了这么久，我的朋友受到了牵连，我自己也受了伤。敢情这一切全都是我的错，跟真正地始作俑者反而没有任何关系？抱歉，我实在看不懂这个逻辑。倒打一耙后，刘盼盼转身飞快地离开了这里。我看向白渊，“要去追吗？”
白渊摇头，“不了，良言难劝该死鬼。”
“除非她自己想清楚了，否则我们无论做什么都没用。”
“她的情况，和林博磊相似吗？”
“相似又有区别。”
白渊道，“林博磊只是受到了‘诱’的诱惑，他本身并没吃下任何被控制心神的东西。但是刘盼盼不一样，她吃那种东西恐怕已经两周以上了，那只被她欲望吸引的东西，已经寄居在了她的身体里，若是以外力强行拔除，刘盼盼自身亦会有生命危险。除非她醒悟过来，不会为了什么美貌而吃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将自己变美的欲望控制在一个适当的范围之内，才有可能让那东西慢慢地离开她。”
白渊一口一个“不该吃的东西”，让我想到了他之前对刘盼盼所说的“死者尸体的脂肪”，不由胃中一阵紧缩，忙转移话题，“你手中拿着的照片是谁的？”
“想看？”
白渊说着，就把照片递给了我。——照片上是一个长得像花一般的短发女生，那张脸分明和刘盼盼的一模一样？“这是……刘盼盼？”
我又很快地推翻了自己的猜测，“不，不是，年龄对不上。”
照片上的女孩子看着已经二十出头了，而刘盼盼今年差不多十六，十七岁，两者的年龄根本对不上。那么问题来了，这两个人为什么会拥有同一张脸？“这的确不是同一个人。”
白渊道，“照片上的女孩是某个女团里的一个成员，大约五个月前，因为一场车祸去世了。就在半个月前，有人发现这位死者的墓被人偷偷掘开了，死者的头颅不见了踪影。但是直到现在，警方都没有抓到嫌疑人。”
白渊这话其实已经明明白白告诉了我偷尸体的人究竟是谁了，我感到一阵毛骨悚然，想阻止白渊说下去，却来不及了。只听白渊继续道，“我本来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那一日看到了刘盼盼的脸，回去之后我就让人查了，结果一查，就查到了这么‘有趣’的一件事。我说了这么多，你能明白刘盼盼相貌改变的原因了么？”
“明，明白了。”
我战战兢兢道，“因为偷尸体的人，正是她？”
“对。按照时间来看，那位死者的尸体并未腐烂完全。想必刘盼盼在那东西的帮助之下，成功地偷到了尸体的头颅，然后把头颅上的腐肉收集下来，熬制成了尸油。如此内服加外抹，她的长相变会慢慢朝着死者的容貌靠拢，如今两人长相近乎一样，便能推测出刘盼盼用了这个方法已经喝很久了。”
“你所说的，是我想象中的那样吗……”我捂住胃部，愈发觉得那里翻江倒海，声音都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白渊盯着我，“我觉得我已经说得够明白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听懂了。”
我赶紧叫停，“你别说了，我这小心脏还有我这脆弱的胃都受不了。”
白渊果然不再说了，但是那看过来的眼神里分明充满了鄙视。——行叭，鄙视就鄙视吧，总比老折磨我的胃强。“她难道不知道偷尸体是多大的罪吗？她都不怕被发现？”
说句不好听的，刘盼盼这个年龄已经达到了量刑的标准，若是真得被发现，再在档案里记上一笔的话，可以说她这辈子都完了。白渊浑不在意地道，“跟强烈的欲望相比，即使会被发现，被判刑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之前不是没有接触过，受到引诱而走上歧途的人，那些人会惧怕法律的惩治吗？”
我摇摇头——自然是不会的。在那种情况下，那些人简直都变成了疯子，他们只会在乎眼前，哪还看得见以后的结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