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1 / 1)

从一望无际的沙漠中醒来,四周尽是些死尸,就在想要起身时,尸体动了起来。

奋力拼搏,一只又一只干枯的手,把他死死按住,即将被淹没。

“后面那位趴着的同学!起来回答问题!”

从噩梦中醒来,密九十四站起来,方才只是在桌上趴了一会,不知为何,竟是睡着了。

台上老师见他醒了,也不继续说了,指着黑板上的问题。

夙国哪一年离再度统一最近?

“十二前,周地王家离那目标差一点。”

回答正确,他坐了下去,边上的人满脸遗憾,又没坑到,这家伙到底是哪来的,这么聪明。

他都已经这样吸引台上那老妖婆的注意了,结果这货是个扮猪吃虎的,老早就知道今天要学的了。

前排,一位穿着淡色连衣裙,乌黑长发里夹了几根银丝般白发肌肤嫩白的女子笑了笑。

先前的抽问,她与老师的关系极好,特意说明了后排有学生不珍惜来之不易学习机会。

更是特意在早饭里放了些助眠片,为了搞清楚,他到底是不是洁家送过来那批人的幸存者。

洁家,掌管秦地的家族,亦是当今唯一不排斥王家理念的家族。

家主洁轩辕的掌上明珠,洁玉程,现如今正在其母家族玉家所掌管楚地上学。

由于其母亲在幼时曾经为了权势,给父女两下过毒药,洁轩辕并不放心其独自生活在楚地。

除了暗中准备掌管楚地内部潜藏的暗面外,更是让足足二十名洁家中心人物才能配备的暗卫去往。

如此大的动作,自然被早已仇视秦地的背后阴谋者察觉。

刚到楚地,暗卫们便遭遇几家联合而来的袭击,在杀光来袭者后,只剩下这一人幸存。

偏偏这最后留下一人,排名仅仅是九十四,来的人是真是假?

洁玉程原本准备去找同行而来的薛家养子辨认,可对方偏偏又在自己犯病时,救了一命。

救命之恩,她也只能认为是暗卫,若是其他,这恩情,稍有不慎,足以裹挟着她走向毁灭。

密九十四这时还陷在方才的梦里的画面,太过真实,已经引起阵阵不适。

下课后,他才从那画面里拔出来,那一瞬,身体好像多了什么难以言喻的东西。

还未来得及走动,已有四五个人围住他,嘴上说着些难听的语言挑衅着。

心情很不好的他,没再多说些什么,一脚踢开最近那人。

一对四,但他远远比那四人加起来还强,单方面的殴打开始了。

直到有人止住他的行为,也只有那人的喊话,才能使他停下手中的拳,洁玉程。

表面上看起来无权无势的他,会在这种地方被欺负很正常,只是,他又不是无能的受气包。

想从这取到一点好处,都得以血为代价来支付。

地上躺着的几人,无声证明着这点,仅凭他身上散发出的戾气,就震慑住准备帮忙的几人。

这能耐,并不比暗卫差,而且还比暗卫那些闷葫芦有趣些,就暂且这样吧。

认可了这位密九十四,洁玉程从人群中离开,他们开始找那一声让其停止动作的话是谁说的了。

今日过后,是一周的长假,借着这极少的空白时间,洁玉程准备去暗面,完成一桩交易。

密九十四自然带在身边,不仅仅是为了安全起见,更是想要与其去见薛家养子一面。

做好容貌和身形的伪装,洁玉程出发了,密九十四一路上注意着四周环境。

外围,有很多店铺都关门了,大部分开着的,背后亦有着后台。

行人少了很多,他上一次来时,这路可没这么顺畅,几乎是人挤人的热闹,毕竟这里可以买到很多外面所没有的东西。

察觉不对劲,密九十四并未说出,几天的相处,他已明白面前人的性子。

若是其所认定的,没有证据确凿地去否定,便是劝不了,也劝不动。

交易的地方在一处小巷,密九十四没直接露面,按洁玉程的想法,若是对方心怀不轨,到时便可直接人道处理。

这样还可以省掉一笔费用,她来楚地,并不只是为了读书,更是要试着抢夺,玉家家主那个位子。

如今的家主玉啸天已经老了,玉家里能替他担事的,可就只有她母亲和玉家大少,那位二少和国外的人交集很深,倒是也可能成为变数。

离交易的时间过了半小时,约好的卖家才匆匆赶来,对方并无恶意,只是单纯卖这些能赚钱的稀罕物。

该付的钱还得付,洁玉程有些遗憾,但对方因迟到拿出的赔偿,却给了她惊喜。

除去购买的半箱子窃听器,还有一本楚地流传已久的禁书,洁家并未禁止,可惜,严格看管下,连半本都没流传到秦地。

封面的磨损很严重,署名和出版社完全看不清,只能依稀看到书的名字《太平天起》。

巷子外的密九十四不知道这些,他此刻陷入沉思良久,要不要将看到的异象告知洁玉程。

等洁玉程走出,方向并未选择离开,而是走向深处客栈时,他这才明白,原来,她已经察觉了吗。

紧紧跟上,两人隔了半步,这样在他看来,最容易避开突如其来的危险。

缺少了某些东西的他,并不知晓,这样的行为,在平时,都是夫妻之间才会这样。

洁玉程也不知道,可她能察觉四周偶尔走过的行人,经常回头望。

久而久之,她终于忍不住了,拦下一位回头的行人问道:

“你们回头干什么?”

那人有些被吓住,有些结巴地说:

“没……什么,只是……很久没像你们夫妻一样和老婆并行走了。”

待到那人离开,洁玉程恶狠狠地盯了一眼密九十四,眼中写着愤怒,更是不解。

密九十四倒是没什么感觉,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这样看着自己。

洁玉程看着那不知所谓的表情,倒是想起来,这货好像在这方面有缺陷,先前那次也并未做出反应。

没处撒气,她只能憋在心里,走前甩下一句:

“离着我半米远,别像之前那么近。”

不敢再惹怒她,密九十四很乖巧地离了半米,看上去一副很受伤的样子,乖乖跟在后面。

到了客栈,一切都是由他来处理,开两间房,打扫好两间房的卫生,再干脆地回到自己房间,留给洁玉程自己的私人空间。

心里火气已经消去大半,临别前,她还特意嘱咐道:

“小心些,暗面今天很不正常,我知道你有想做的事,但也请你记得,现在你不是一个人。”

一番话语,密九十四感到心中有什么在滋生,可又有着钻心的疼。

回到自己房间,更是感到以往从未有过的寂寞,他想着或许是病了,得去开药。

密九十四并未走客栈大门,这次是私事,要是有伙计看见他离开,或许会将这事和洁玉程讲。

两楼不算高,一人的话,光线明亮的情况下,顺着排水管就能爬下。

他来过暗面,同自己的一位损友,那位与友人的重逢,是自恢复意识以来,最幸运的事。

没去见友人,走过一道又一道巷子,来到一处偏僻的角落,这里种着一颗柳树。

书皮上,用血写着一些常人看不懂的话,却也正是这些话,间接导致了他如今的处境。

树下埋着一块很重要的玉牌,书上所写的话却是指向另一地方,再以那处留下的线索,多次环绕,最后,才会提及在开始的地方。

恶意铺面而来,实际上,这是他的想法,藏玉牌的是他父亲,无情剽窃儿子创意罢了。

玉牌上缺了两颗点缀用的珠子,至于在哪?他不知晓,也不必知晓。

摔碎玉牌,他便转身离去,没走几步,又回来,不是心软,而是架起一团火,连同柳树也一同毁掉。

沉默,心情并未向之前所想的一样,反而感到很闷,他知道,这感觉不会再是另一人的。

夏季的雨总是来得急,独自淋着雨,看向客栈二楼里的身影,她还在看着书,专注而充满魅力。

不再待着,他开始思考起以后该怎样走,在做完这早已想做的事后。

不知不觉,他走到一处写着“问仙居”的医馆,离门很近,并未敲门,这里不是。

继续走着,看见一个如他过往一样逃亡的人,心软了,出手相助,以极轻的代价救下。

这人和自己姨母有些相似,应也是留下的人,送回问仙居后,老友察觉到不对劲,还未来得及问,他已走了,这也不是。

浑浑噩噩走着,到了暗面的出口,看着那处繁华都市的一角,行人笑着,互相报以真心。

有一瞬,他心动了,想要踏出,可随后所见,是以利益维系的爱人、为了一些小事破口大骂的行人,这……也不是。

走走停停,他走过了许多地方,被大雨熄灭的火焰,柳树上还留着烧痕,用在路上买好的小袋捡起那些碎片。

不是这,但很近了,或者说,此刻,他方才从那随时可能自我毁灭的危险状态下走出。

雨在此刻停住,他看着二楼的读书身影,终于找到了,不是何处,是这个人,她所在的地方,就是归处。

打开房门那刻,她见到了一个刚找到路的人,浑身湿透,裤腿上沾着泥和血。

只是看着,他没再言语,从逃离那刻,就不是一人,开始找回以往丢失的。

心灵化出羽翼,想要保护面前的人,于是说道:

“我将奉你为主,用一生去守护。”

言毕,只留下她呆在原地,怀揣着内心极大满足,回了自己房间。

关上房门,洁玉程此刻的心跳有些快,这不明来历的人经历了什么,怎么突然开窍了。

若说以往,她与他之间像是隔了一面墙,可在刚才,这面墙破出一块裂痕,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无比平静的内心,有了一丝波澜。

密九十四在洗澡准备睡觉前,透过窗户往外看了一眼,客栈前聚集了些人,他们带着斗篷,看不清样貌,手上都拿着利器。

想到某种可能,只是洗了澡换上一身衣服,熄灯后,他在暗处等候着,预感手中将要染血,眼神逐渐冰冷。

心乱如麻,洁玉程压不下心跳,吃了些抑制药,在上床前,同密九十四一样,向着窗外扫了一眼。

收拾好行囊,原本准备直接溜掉,留另一人独自脱身,单以身体素质来论,她是个累赘,留下反而影响他发挥。

当几分钟后,再看去时,人已经有了近半百,整个客栈都被团团围住,独自一人,没可能逃掉。

夜已深,那些人掏出钩索,破开窗户,他们,是来杀戮,不是一人,而是……所有。

冷眼看着面前的恶徒,对方见自己醒着,反而来了兴致,手中大刀挥舞着,试图震慑她。

她突然笑了,这份讥讽的笑,激怒了他,可还未来得及出刀,一把匕首飞来,准确无误地弹开了手中大刀,反射角度正好割到手腕。

而后,月光照射下,恶徒眼前,一只从地狱爬出的恶鬼,前来找他索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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