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
我不得不佩服沈平的办事效率，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这老小子捉鬼的手艺稀松平常，可说到人情交际，我和杨一凡拍马都赶不上。沈平嘿嘿一笑，猴子尾巴都快竖起来当旗杆，“那是，老哥办事，你尽管放心就是了。”
我胡乱洗了把脸，匆匆披上外套，随后便叫上杨一凡，匆匆下了楼。正要驱车离开的时候，黎姝不知道从哪儿跟上来，敲了敲车门道，“你们要去抓小偷吗，不如带上我吧？”
我惊讶道，“你也去？”
黎姝淡淡点头，说是啊，自己生平最痛恨的就是小偷了，一个月前，她刚离开苗疆的时候就曾经遭遇过小偷的光顾，害得身上盘缠都被偷光了，差点到不了渝都，既然这次要抓小偷，自然得算上自己一份。我苦笑不已，拉开车门让她上来，杨一凡在一旁贱兮兮地笑道，“干脆把林瑶和小雪也叫下来，咱们来一次集体行动吧？”
我说还是算了吧，林瑶还好，可小雪那丫头脾气太暴躁了，简直就是一头母暴龙，一动手就不知道轻重，我们是去抓小偷，又不是杀小偷，万一闹出人命咋办？就这么，四人一车飞速驶离酒店，朝着城郊区一片破落的荒地行驶。这里是荆州有名的“三无地带”，环境嘈杂，吸引了不少外来打工者混居，街道肮脏污秽，马路也是破烂不堪，与闹市中心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越是这种脏乱差的地方，就越容易招苍蝇，我们这次要拜访的蛇头陈老牙，便是此地最有名的掮客，在此地已经经营了十几年，汇集大量情报于一身。按照沈平的说法，但凡是荆州地界的事，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越野车在人潮涌动的马路上缓缓行驶，最终停靠在了一套三合院的老宅外面。这院子外面的环境很嘈杂，左右都是麻将馆，街头摆满了长凳和竹椅，还有不少社会闲散人员在路边喝“早酒”。我们的到来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不少喝酒的闲汉都把目光集中在黎姝身上，眼神迷离，充斥着不少调笑和嬉闹声。黎姝对这种环境很不喜，当即将秀眉一颦，面露寒意。我赶紧按住她蠢蠢欲动的手背，苦笑道，“大千世界，什么样的人都有，被人用眼神调戏不算啥，既然你决定进入红尘世界修行，就要学会忍耐。”
她这才作罢，默默躲到我身后，逃避那些闲汉投来的戏谑目光。很快我们进了三合院，这院子空间倒是蛮大的，前面有一个镂空的石雕，左边则摆满了各种古董杂货，右边则是一个空地，有个身材矮小，长得贼眉鼠眼的中年人，正坐在椅子上品茶。沈平立刻大摇大摆地走上去，冲着那人喝道，“陈老牙，你特娘的可真悠闲，明知爷爷要来，还不赶紧列队迎接？”
对方立刻起身笑了笑，露出两瓣镶金的大板牙，配上那张獐头鼠目的脸，给人一种猥琐的即视感。面对沈平毫不客气的呵斥，陈老牙也不急，慢条斯理地摇头道，“老沈，认识十多年了，你脾气还是这么臭，怎么着，你这次带了这么多朋友过来，莫非是打算掀了我陈老牙的招牌？”
“嘿嘿，哥们刚路过贵宝地，转眼就被人偷了家，这事情发生在你的地界上，我不来找你找谁？”
沈平不耐烦地摆手，开门见山道，“少特娘的废话，昨晚让你调查的人，到底有没有结果？”
陈老牙笑着点头，说有倒是有，不过嘛，我的规矩你也很清楚。说着话，他把大拇指和食指叠在一起，轻轻戳了戳。沈平黑着脸道，“都说你陈老牙是个擅长蚊子腿上削肉的主，今天我可算见识了，说吧，要多少？”
陈老牙也不含糊，大手一挥，露出五个手指。“草拟吗，尼特娘的别过分！”
正在数钱的沈平手指头一哆嗦，瞬间骂起了娘。陈老牙慢条斯理道，“我陈老牙是有名的六亲不认，只认钱，不认人，只要钱到位一切好说，要是嫌贵，那就请移驾别处好了。”
“行，这次带的现金不够，先预付一半，等找到人再付另一半。”
沈平恨得牙痒痒，可毕竟是在人家的地头上，也只能忍气吞声地取出了身上的所有现金。哪知陈老牙还是不肯松口，嘿然一笑道，“不好意思，我的规矩是钱货两清，概不赊账。”
“十几年交情了，这点面子不给？”
沈平感觉脸上挂不住，语气有点低沉。陈老牙则是背负双手，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丝毫不讲情面。我见状便走上去说，“算了，我们带的现金不够，还是用银行转账吧，只要能找到那个蟊贼，这点钱倒也不算什么。”
说完我便掏出手机，主动给陈老牙汇了款。拿到钱，这老小子立刻把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嘿嘿陪笑道，“行，还是廖小哥比较痛快。”
我一愣，当即反问道，“你认识我？”
陈老牙嘿嘿一笑，露出两瓣大黄牙，一脸倨傲道，“你也不打听打听我陈老牙是做什么生意的，这么大号的两条过江龙来到我的地界，我若是还不知道你们的名讳，这中间人岂不是白干了吗？”
我暗暗佩服，脸上笑意不减，“不愧是老江湖了，前辈的情报能力果然不简单。”
沈平冷冷道，“废话少说，钱已经到位了，人呢？”
“几位请跟我来！”
陈老牙也不在意，摇头晃脑地走向后堂，沈平见状就立刻跟随了上去，杨一凡却没有立刻跟上，而是走到我旁边，很小声地提醒道，“这位中间人重财轻义，绝对是个混不吝的主，看他面相不善，恐怕进去之后不会发生什么好事，咱们可得早做提防。”
我暗暗点头，用眼神示意黎姝当心，生怕这女人没什么江湖经验，进了里面会着道。谁知黎姝压根不理我，脸色清冷地跟随上去，没有丝毫回应。得，我身边这帮女的都是做祖宗的料，哪里轮得到我来照顾？跟着陈老牙进了里屋，我们并未停留，很快又穿过偏厅，进了一条特别阴暗的巷子。这附近已经看不到什么人了，巷道复杂，越走越深，沈平是个老江湖，立刻觉察到不对，急忙对陈老牙呵斥道，“你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陈老牙头也不回，边走边怪笑道，“你们不是想见老鼠会的人吗，他们早就在里头等待各位大驾光临了！”
嗯？觉察到这人语气不对，我们四个立刻停下脚步，与此同时，那巷子深处却迸出来一伙穿着普通，气势汹汹的家伙，一下子就将整个巷道给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