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我让杨一凡把阿丽带到一边去，这才开始对阿颂进行询问，“你那块佛牌是从谁的手上请来的？”
阿颂有气无力地靠在地上说，“是……一个叫坤桑的佛牌中间商，他向我承诺过，只要佩戴这块佛牌，就能够保佑我发财，以后女人缘也会享用不尽，用不了多久就能致富发家了……”曹俊听得连连冷笑，对他说道，“那你觉得，这玩意真能帮你致富发家，摆脱一个阶层吗？”
阿颂苦涩地笑道，“一开始，这佛牌还真挺灵验的，我刚戴上它的时候，出门就捡钱，还会有女人主动倒贴……但渐渐的就不行了，每天睡觉之后，都会看见一个浑身漆黑的女人趴在我身上，不断地向我索要鲜血和供奉，我也是被它缠得没办法，才不得不用那种方式供养它。”
我哼了一声说，“你还真是听话啊，为了转运，居然舍得用自己的精血来供奉阴灵，你知不知道，它一旦喝了你的精血，就等于和你形成了血契，终身绑定在一起，不把你害得家破人亡，阴灵就不会轻易离开！”
其实饲养小鬼的情况很常见，除了东南亚这一带的人会供奉小鬼，就连国内也有不少类似的情况。养小鬼是南方的统称，换成北方的话，则会称之为“保家仙”。但不同的地方在于，无论是传说中的“五鬼运财”，还是北方的保家仙，都是通过神龛的供奉，以人间香火为引，在侍奉阴灵的同时，求得对方的一些庇佑。像阿颂这样，直接割破中指，用自身精血为引的供奉方式，被称为“血祭”，是所有豢养小鬼中最不可取，同时也是最危险的办法。阴灵一旦接受了精血供奉，就会与他达成“血契”，一辈子缠着宿主。而人属阳，鬼属阴，一旦长期共居，必然会导致邪祟压过阳气，从而影响他的气运。长久看来，这和慢性自杀没什么区别。听完我的讲述，阿颂也害怕了，将身体蜷缩成团，用吓得快哭的语调说，“我也不知道后果会这么严重啊，我只是……只是……”“好了，说回正经的，你是怎么认识这个坤桑的，他是何来历背景，为什么会把这么邪的东西卖给你？”
我皱紧眉头，让他继续回答我的问题。阿颂则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坤桑是本地最大的佛牌中间商，地位很尊贵，原本，像我这样的人是没有办法和他产生联系的，只不过因为一次巧合，我帮了他一个小忙，坤桑为了感谢我，这才愿意放下身段跟我结交。”
我又问阿颂，到底帮过坤桑什么忙？阿颂说，自己上个月在河边打水的时候，无意间看见一个掉进河里的女人，他就顺便救下了那个女人，一问才知道，这女人居然是坤桑包养的情妇，在河边玩水的时候不小心失足摔了下去。于是阿颂就把那女人送回了家，这才见到了传说中的大佛牌商坤桑，坤桑为了表示感谢，就问阿颂有没有什么愿望，阿颂见钱眼开，表示自己想发财，之后就从坤桑手里拿到了这枚佛牌。听完这整个经过，我顿时把眼睛眯了起来。一旁的曹俊也感觉搞笑，哼了一声道，“坤桑送你这种底牌，压根就没安好心，说什么报答你，我看也只是因为这块佛牌太邪了，他自己压不住，所以想找个替死鬼而已。”
“不、不会吧……”阿颂顿时流汗了，结结巴巴地说着怎么会这样？见他还不肯接受现实，我又踹了他一脚，沉下脸道，“你说，自己去过坤桑家几次对吧？”
他点头，说是的。我又问道，“那你去见坤桑的时候，有没有在他家里见过别的生面孔？”
“生面孔？”
阿颂愣了一下，用手拍打脑门，隔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对了，在拿到那块佛牌的时候，我发现坤桑家的书房里，好像多了一个中国人，身材比较矮，脸上挺有肉的，还带着一个很大的玉扳指……”阿颂接着说，坤桑对那个人的态度特别恭敬，两人好像是上下级关系，后来那个中国人离开后，阿颂感觉好奇，就打听了一句对方的身份。坤桑告诉他，说那个人来自国内，绰号“老饕”，是一个真正厉害的人物。“老饕？他果然和本地的势力有勾结！”
听到老饕这个名字，我和曹俊的眼角都亮了一下，对视一眼，不由得都笑了。这才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如此说来，赵申提供的情报错不了，老饕的确就住在这个与金三角边境接壤的小镇上。想到这儿，我又继续呵斥道，“那你知不知道老饕在什么地方？”
阿颂顿时苦笑起来，摇了摇头说，“这我哪儿知道？像我这种小人物，根本就没资格打听那些事，坤桑自从送给我这块佛牌之后，就再也不肯见我了，像他这样的大老板，根本没闲工夫和我闲聊，要不是我救了他情妇，恐怕连面都见不上！”
我沉吟了一小会儿，说你毕竟去过坤桑的家，对他家庭的情况应该有一些了解吧？阿颂茫然点头，似乎想到什么，脸色又变得惊恐起来，赶紧坐起来说，“你们大地打算干什么，该不会是要对坤桑下手吧？”
我嘿然一笑，说怎么，那家伙给你的佛牌，差点害你被阴灵害死，你难道就不想报复这个恩将仇报的家伙？阿颂苦着脸，直接把脸抽成了倭瓜，求爷爷告奶奶，说大爷，你开什么玩笑？坤桑可是本地的黑势力，背景不知道有多深，哪是他这么小人物可以得罪的，就算自己被他耍了，也只能哑巴吃黄连，自己认栽。“呵呵！”
我和曹俊见状都开始冷笑。看来，这个坤桑的确在当地有些背景，否则阿颂也不至于提起他名字就这么害怕了。可我是谁？连大其力那种地方都闯过来了，哪里会在意一个小小的佛牌商？我吸了口气，按捺着性子说道，“这样吧，我也不过分难为你，只要你向我提供一份地图，把坤桑家的情况替我画出来，咱们就算两清了。”
“这……”阿颂目光闪躲，显得很是为难。面对这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家伙，曹俊也没什么好脾气，当即就哼笑一声说，“我们能够替你驱邪，也能把那个女阴灵再放出来，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吧，最好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不要，我说，我什么都说！”
听到这话，阿颂立刻就怂了，拼命甩着头，向我们大声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