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奥凯置若罔闻，他咆哮：“王射天！你个悖时鬼，砍脑壳的龟崽子。就算你也被开除了，你也应该比我更努力地回去——你怎能堕落到踢学校足球？！”
王弋昊动容，他回答得很耐心：“王的字典——没有‘开除’这个词。回去？也许有一天王会去——带着王的伙伴。你回去？呵，你回去做什么，拼命努力就为了不再被开除吗——‘弗OK’，你去国少队做什么？！”
弗OK，哦不，胡奥凯没那么激动了，他却不回答，他只指着王弋昊恶狠狠地说：“你不回去，会被那些猫猫狗狗笑死！”
王弋昊撇嘴：“你这样子，回去照样被猫猫狗狗笑死。”
胡奥凯一时语塞，他的头上青筋暴起，终于憋出一句：“总比你踢学校足球好！”
王弋昊秒回：“学校足球？刚刚是谁匍匐在王脚下！”
胡奥凯气急败坏地骂：“王射天！你失格失得死。不去踢外国瘪，跑来校园足球充角色。你干脆去幼儿园当老大呗——失格！”
王弋昊继续秒回：“校园足球？你职业的——还不是匍匐在王脚下！”
胡奥凯不说话了，确切的说，他是总算恢复理智——人家死活不去，自己能拿他怎么着，打他么？ 其实，胡奥凯是真有想打王弋昊，幸好他在心里一直念——不能打他，不能打他！发过誓的，不贪玩、不打架！我绝不要再被国少开除。 这一切，都被一直在关注着王弋昊的陶持一给拍了下来——她对王弋昊，是又有了更深了解，但是她心里有关王弋昊的疑团却更重了。 她认真地拍着——在她的镜头里，王弋昊继续对胡奥凯说：“失格？哼，潇湘话蛮韵味咧。怎么样——王学得像吧。所谓的国少四天王，是谁先失格？是你，是你被开除啦！ 你想王回去？有本事你先回去，然后保证能留下来，不再失格再说吧。 我说真的——我再跟你说一次，你不比柯小何差！但是，你不向你们队10号学的话，我敢保证，你再回国少队，还会失格！”
胡奥凯没有生气，他只是追问：“为什么？”
王弋昊露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神情，他走近两步，笑道：“今天的比赛，你一如既往想当核心，可效果呢？你的伙伴不弱，可哪一个是因为你而拥有同你比肩的水平！ 你发出的指令，你是能做到，你的伙伴都能做到吗？弗OK，你不去琢磨怎么带着你的伙伴变强，不把自己变得更有底蕴，就算你回国少队——柯小何，还有易思恺，他们一样会觉得是你在拖他们后腿！”
胡奥凯愣在当场——类似的话，之前开除他的国少队教练彭大国说过。 彭大国是开除了胡奥凯，但是他却是一路把胡奥凯同他爸送到了飞机场，并讲了一路道理。 其中有一句，彭大国反复说了多遍——“核心，是要让队友一加一大于二”——胡奥凯到死都不会忘。 只是，这句话，他到现在依然是一知半解——他不明白，自己拼命刻苦训练，处处带头以身作则，为什么贺明扬会跟柯小何这些人一样——会生出他胡奥凯是累赘，是拖后腿的看法来！ 甚至，连主教练何年都经常要拿狠话来刺激他：“你踏马带点脑子，看看人家贺明扬怎么踢的——莫等下贺明扬去国少队了，你踏马都回不去！”
老实说，胡奥凯同贺明扬俩人之间并没有直接矛盾，之所以会闹成之前这样子，大概就是何年这样的话说多了——导致胡奥凯身边的小伙伴们不服气，所以经常撺掇冲突，最终日积月累而成的吧。 想到这里，胡奥凯再次拿眼睛去找贺明扬，找了半天才看到他正在同中雅7号讲着什么。 虽然中雅7号只是在点头，没有言语，但是胡奥凯惊奇地发现——贺明扬脸上洋溢的笑容，在队里，很少能见到，就同刚刚王弋昊的笑，有点像？ 胡奥凯回过头——他对上的，正是王弋昊的笑。 王弋昊笑着吟诵：“勿小看校园足球，王以为，王之母队亦将参加青超——弗OK，你想看王者归来么？看王带着王之爪牙们，去虐柯小何，去虐易思恺。”
胡奥凯不是个喜欢吹牛的人，所以，他不理会，他等待王弋昊的下文。 谁知，王弋昊丢下一句“没事多读点书吧”就跑了——就没有下文了。 王弋昊累了，他如果不是因为胡奥凯曾经同他并称为国少四天王，如果不是因为他不忍看到胡奥凯的足球天赋被胡奥凯没脑耽搁，他怎会愿意讲这么多废话？ 王弋昊走得很快，当他经过陶持一时，居然对着一直对准他的镜头，学起了杨帆远——他眨了眨眼睛，然后拿起地上的外套，就径直回家去。 陶持一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国少四天王？这个她还真不知道！就算是她老爸陶明侃，也未必知道吧。孩子们的故事，就是这么韵味——别说，这句潇湘话，形象易学，韵味！ 不管王弋昊到底是藏了怎样可怕的秘密，使得他不愿去走他爸给他铺好的路去欧洲踢球；只要他能记得那些事，在认真踢球，甚至能帮助身边的足球少年们成长，这不挺好嘛？ 说不定，未来真的有一天——我们的足球巨星，真的会在校园足球里诞生呢？就算不是王弋昊们，而是他们的下一代，那不也挺好嘛。 国家足球梦，一代一代传承至今，谁又真的肯放弃？ 陶持一觉得，自己又有新的建议可以同老爸谈了；老爸这些老男孩们，应该会同意自己的建议吧。 桑珊凑过来，她翻陶持一拍的视频——当她听完王弋昊同胡奥凯讲的话后，肯定地看着陶持一：“我觉得王弋昊说的对。文化素养，未必能提升球技，却一定能提升国家足球环境！”
这话讲到陶持一心里去了，她却故意刁难：“你能不能写一篇挺王弋昊的论文给我，我好拿去让我爸说服王弋昊他爸？”
桑珊笑着去捏陶持一的脸，旋即正色道：“同样是球迷家长，你发现没——这场比赛，中雅家长完胜。虽然我不知道什么国少四天王，但是我敢打赌——王爸文化素养胜那个‘弗OK’老爸百倍。就算天赋相同，王弋昊走的弯路，也比‘弗OK’少很多。”
陶持一抿着嘴笑弯了腰，她半晌才回道：“研究生溜须拍马的本领就是不一般——这个拍马，我给一百分！”
桑珊愣了，她很快就笑起来，同陶持一撕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