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难道你不想要权力？我可没瞧出来你是个没有野心的。”
司慕雪呲牙：“我野心勃勃着呢。但我也怂啊。不敢轻易触怒天威。便是一个女子科举，陛下都要等我们完成了这趟使命才会考虑，但也仅仅只是考虑。你们男子这种根深蒂固的思想有时候真没救。”
顾玄澈斜睨一眼司慕雪，轻咳一声。秦通也不自在地轻咳了两声：“我绝对支持重开女子科举。我绝对没有那般迂腐。”
司慕雪挑了挑眉：“国师支持吗？”
“不支持。”
秦怀冷淡道，“不过，民间给了女子很多机会立足，即便朝廷不开女子科举，她们也一样可以靠自身本领活着。这男女想法本就不同，官场不适宜有女子。”
司慕雪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人家西洋人那边也是有女伯爵的，怎么您倒是没把这点东西学走呢？”
秦怀：“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不能把西洋人那套直接往自己人身上套。”
司慕雪：“……”她居然有些无言以对。对于秦怀这种破罐子破摔的人，她也懒得再讲道理。一局棋直接下到了子时已过，顾玄澈才终于作罢。秦怀摆出一副老师的谱，看着顾玄澈：“老七，虽然此次是我输了。但你们闹出来的动静不少，回京之后你要面对的才是真正的大事，你可有准备好？”
顾玄澈勾唇：“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也罢。”
秦怀叹了口气，扫一眼司慕雪，“遇到她，也不知道事你的幸事还是祸事。老师也没什么可再教你的了，希望你能一直这般运筹帷幄吧。”
顾玄澈缓缓点了点头，旋即起身，带着司慕雪离开了房间。秦通看一眼秦怀，没再多说，也转身离开了。路过灵芝房门前时，司慕雪往里头看了眼，直到看到灵芝桌子上的饭菜都被扫光，终于歇了口气：“总算是吃了。”
顾玄澈牵起司慕雪的手：“该回去歇着了。”
“等等，殿下——”这时，秦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顾玄澈回过身：“郎中可有什么话要说？”
秦通沉了口气，顿了顿，一拱手，说道：“烦请殿下此次回京能带上我。”
顾玄澈闻言蹙眉。他料到秦通会说这个。但此次事情毕竟秦怀才是罪魁祸首，他这个水部郎中不跟着回京的话，他还能在陛下面前为他求求情，这样兴许能保住秦通的官位。毕竟，这水部郎中一职，没有比秦通做得更好的了。但秦通若是非要跟着去的话，以他的性子，保不齐会主动替秦怀承担什么罪责，届时，他就是想保全他都很难。司慕雪看出顾玄澈的为难，便说道：“秦大人，此事我们还是等到了东境再行商议吧。你于水部的功劳有目共睹，还请珍重自身才是。”
秦通：“可是……”“没什么可是，此事不必再提。”
顾玄澈沉声，“是否要带你回京，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此事等回了东境之后，我会写信告知皇兄一切，届时如何处置你，但听皇兄吩咐便是。”
秦通眨眨眼，旋即拱手作揖：“是。下官明白了。”
司慕雪没有直接回房，而是转头去甲板上看了看，待看到傅静和文东宇并肩往船舱里走，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文东宇那边怕是什么也没问出来。”
顾玄澈揽紧司慕雪，“叫你少操点心，你偏要跟过来。”
司慕雪双手挂着顾玄澈脖子：“抱我回去，我腿冷。”
顾玄澈失笑，躬身将司慕雪打横抱起，回了房间。“你和你老师都聊了什么？”
“也没什么，都是一些少时的事情。”
“圣教徒的事一点都没聊？”
“没有。”
顾玄澈轻轻拍着司慕雪的肩膀，将她拢入怀里，“就像你说的，这半个月的时间，就让我们别去多想了。好好珍惜剩下的时间就好。”
司慕雪仰起脸，看着顾玄澈俊秀的面容，抬手抚平他皱起的眉头：“也是，或许正如老师所讲，我们更大的坎儿还在后边呢。趁着现在还算平顺，好好享受这些天吧。”
顾玄澈轻笑一声，握住司慕雪的手，旋即一翻身，覆了过去。翌日一早，太阳从海平面升起，司慕雪等人吃过早饭后，都跑到了甲板上放风。大家似乎也都不太愿意提及在岛上发生的事，各自聊着各自开心的事，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心情格外愉悦。不过，也总有那不怎么愉悦之人。文明宇从司慕雪在岛上见到他时，他整个人就闷闷不乐的。今天大家都聚在一块儿玩的时候，他也在坐在栏杆附近的木箱子上，一个人喝闷酒。也不去另一艘船上，就在这艘船上待着。谁上去同他说话都爱答不理的，也就只有文东宇过去能和他说两句。“站在他的立场上，我能理解他的感受。”
傅静叹了口气，“但谁也不能替他排忧解难，他哥也不行。”
司慕雪：“文昌和文明宇都聊什么了？文东宇可有和你讲过？”
“没有。”
傅静摊摊手，“大概是父子之间一些推心置腹的话吧。想来文东家对文明宇很是失望。没想到他在岛上拼命，自己的儿子却和他的死对头一起将文家寨架空。”
司慕雪缓缓点了点头：“也罢，这种事情是得他自己消化才行。”
正说着，顾玄澈从船舱内走出，后面居然还跟着秦怀和灵芝，以及那个怎么都不太听话的二郎。文明宇听到动静，望了眼秦怀，扭头继续给自己灌酒，末了，咂咂嘴：“不愧是国师，德高望重，现在还能自有行动，我爹这个江湖草莽就没这待遇了。”
“明宇——”文东宇拍拍文明宇的肩，“不要因为这种事心生介怀。他如今已然成为了阶下囚。”
文明宇苦笑：“我知道。我爹心有不甘，肯定还想垂死挣扎，放他出来那不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吗？哥你不用劝我，我就是觉得心里头窝火，凭什么他这个罪魁祸首到最后了还能这么泰然自若。明明他拉了那么多人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