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玄澈点点头：“正好你们船上有两个病人。一起吧。”
哈德回头看了眼怀德：“那怀德他……”怀德一脸期待地望着司慕雪和顾玄澈。司慕雪一咧嘴角：“你就留在这里吧。行动这般不方便。我看你用汉话骂人时候挺得劲，想来沟通方面不成问题，有什么事，和水部衙门的兄弟们说，他们会帮你的。”
言罢一行人转身离开。怀德气得又想骂人。“还是个孩子啊。”
秦通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大人是觉得昨日殿下下手重了？”
司慕雪挑眉，看着秦通。秦通：“下官不敢。”
司慕雪笑笑：“这若是在砚国的寻常老百姓敢当着厉王的面这般骂骂咧咧，只怕整条腿都要皮开肉绽了。咱们总要一视同仁不是。”
秦通眼神闪了闪：“王妃说得极是。”
秦怀冷哼：“都说厉王妃眼中没有身份，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司慕雪轻笑：“国师这是在偷换概念啊。”
秦怀白司慕雪一眼。来到码头，林句正从西洋船上出来，手里还捏着两包药。见司慕雪一行正往这边来，他眼神一亮，忙上前行礼：“见过殿下，王妃。”
“手里拿的什么。”
司慕雪歪头看着林句手中药的包装，有点好奇。林句笑笑：“是王妃昨日给开的药，今日还未来得及煎，我正要拿到厨房呢。”
司慕雪点点头：“他们可有好些？”
“好多了，人已经醒过来了，多谢王妃。”
林高缓缓松了口气。司慕雪挑眉：“那就行。一会儿我再给你开个别的方子，也是用来对此此毒的。你先去忙吧。”
林句拱了拱手，退了下去。哈德一脸懵逼看看司慕雪，又看看林句，想问又不知道从何问起，干脆自己去船舱里去看。不过，哈德最先去的便是出问题的粮仓，看起来，对那对夫妻的情况并不怎么关心。到了粮仓门口，哈德和门口的船员谈了谈昨天发生的粮仓怪味儿问题，那人挠挠头，回答道：“没什么问题，兴许是闻错了。”
“怎么可能闻错呢？”
小莲坚信自己的鼻子，“哈德先生，不妨打开仓门看看，一探究竟便知。”
哈德讪讪一笑：“殿下，王妃，这里放的其实都是咱们船员吃的东西，若是真有什么问题也牵涉不到和砚国的交易上，这大冬天的，又很潮湿，我看还是别进去看了吧。”
小莲摸摸下巴：“怎么？你们有猫腻啊。”
哈德连连摆手：“绝对没有。”
“没有你怕什么？我们这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别到时候真出了什么问题，还得赖东境扣你们船只呢。再说了，食物出现问题，可是会生病的，我姐最不愿意别人生病了，是吧，姐。”
司慕雪给小莲竖大拇指：“有理。”
哈德见顾玄澈等人这般坚持，无奈，只能打开粮仓门。一番检查过后，确实未曾发现任何不妥。小莲吸吸鼻子，发现连昨天他们闻到的那股子怪味儿也都没有了。那味道其实挺大的，不可能进来后什么都没有啊。这时，墙角撒着石灰粉的一处地方引起了司慕雪的注意。司慕雪走过去蹲下身，蹭了蹭狡辩与周边地板几乎同色的地面，低头嗅了嗅味道。“这里放过什么别的东西吗？”
司慕雪抬眼，正好撞上哈德那有些紧张的眼神。哈德搓搓手，摇摇头：“就粮食。这里不会堆放别的东西。”
司慕雪：“是吗？”
哈德点点头：“是。况且，这些粮食我们都已经吃了两个月了，若当真有任何问题，不是早就出问题了吗？”
司慕雪挑了挑眉，站起身：“那看来是我多想了。”
哈德讪讪一笑：“王妃关切船员身体，是我等的荣幸。”
这马屁倒是拍得不错。司慕雪转过身，又巡睃一眼身后的粮仓，旋即船员关上了门。顾玄澈看了眼身侧的秦通：“秦大人以为今日有必要卸货吗？”
秦通顿了顿：“殿下的意思是，咱们先将货卸下来？是担心京城那边责怪吗？”
顾玄澈没说话，转眸看向秦怀。秦怀立刻说道：“这样我看行，反正也是要卸货检查的。不如早卸，免得到时候怀德身体好了，又耽误了一大堆时间。等货到了京城，怕不是个麻烦。”
秦通皱了皱眉，却是摇摇头：“下官以为，这货暂时还是不要卸得好。他们一时半刻走不了，若是货在存在的时候在我水部这里出了问题，我水部可担当不起，还是放在船上吧。”
秦怀看着秦通：“你太谨慎了。那些都是官商的船。”
“谨慎点没什么不好的。”
秦通冷冷扫秦怀一眼，“大哥不懂这些，还是别问了。再过几日我们便要去东海，我看大哥也没什么事，也别跟着了。”
秦怀听着这话心里堵得慌：“秦通！”
秦通勾了勾唇，扫一眼顾玄澈的神色：“让殿下见笑了。”
顾玄澈：“无妨。老师此行是陛下指名的。恐怕国师得跟着去了。正好你们兄弟也叙叙旧。”
秦通抿了抿嘴，没再多说什么。秦通和秦怀去检查别的船舱的货物，顾玄澈叫叠意和小莲跟上去。他则和司慕雪一同去看那对夫妻。灵芝和二郎似乎很不满自己被人跟着，但秦怀没说什么，他们也不好发脾气。林句命人去煎药后，匆匆赶回自己的住处。正好与刚进门的司慕雪碰了个面对面。那名小女孩仍在，还是和昨天一样怯生生的，好像她活动的范围并不大。司慕雪挥了挥手，算是打过招呼。小女孩眉开眼笑，害羞地也冲司慕雪挥挥手，接着跑到一人身后躲了起来。司慕雪走入病房，就见那对夫妻此时正坐在病床上同其他人说着些她听不懂的话，昨日惨白的神色已经回春。见有人推门走入，两人立刻从床上挺起身，望向林句。林句抬手介绍：“认识下吧，这二位便是砚国的厉王和厉王妃，昨天是他们救了你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