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金连忙摇头：“不要，我得活着回来。”
司慕雪翻了个白眼：“随你的便。”
下午的太阳正盛，众人在冬日里好不容易寻到了一丝温暖，司慕雪和顾玄澈没急着走，坐在了码头另一边看成金他们忙活。顾玄澈将一个水壶递给她：“渴了吧？”
“嗯，还行。”
司慕雪打开壶盖，往嘴里送了口，“对了，夜灵辰什么时候回来？”
顾玄澈挑眉：“今日便快到了。此次他随我们一起行动。”
“此事将他带进来真的好吗？”
司慕雪叹气，“我们在海上定然不会太宁静。大家多数是为朝廷效力，但夜灵辰毕竟无辜。你觉得呢？”
顾玄澈斜睨一眼司慕雪：“你对你这个江湖朋友格外上心啊。”
司慕雪嘁了一声：“你不也是。”
顾玄澈往后一靠：“我也问过夜灵辰，这是他的选择。我也说过，若是日后皇兄要论功行赏，他可以向朝廷要些什么。但夜灵辰并不在意这个。我能理解他的想法，与朝廷瓜葛太深，容易束住手脚。”
“其他分舵的弟兄也是这个想法。如今，你皇兄还想铲除这些江湖帮派吗？都说，侠以武犯禁。”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皇兄也从未说过要江湖所有人的命不是。只要大家安分守己，不触犯律法，不与官勾结，朝廷也不是容不下他们。”
两人百无聊赖聊了一通之后，原本在府中休息的秦通不知为何也来了码头。秦怀一脸阴沉跟在秦通身后。司慕雪睇了眼秦通，皱了皱眉，起身走上前：“秦大人。您这是不听医嘱啊。”
秦通拱手给司慕雪行了一礼：“王妃见谅。今日天气不错。下官便想着出来逛逛，而且这码头往来的货一直都是我亲眼在盯着，我担心这些人会有懈怠，实在不放心。”
司慕雪挑眉：“出来监工可以，但不要太过操劳。若是过度操劳，就别怪我给你毒得四肢不听使唤了。”
秦通抿了抿唇，讪讪一笑。秦怀默不吭声往成金那头走去，一扫地上的设计图，摸摸下巴：“这便是那西洋船的设计？这都多少天了，怎么还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
船匠拱手：“小人惭愧。”
“国师素来见多识广，与西洋人常打交道，不妨给这几位支个招？”
司慕雪见状走过来，笑眯眯地看着秦怀。秦怀冷哼：“我又不是造船的工匠。”
“不是就不要发言。”
司慕雪面色一冷，“秦大人都还未说什么呢。”
秦怀眯眸：“丫头，你是来找茬的？”
“是啊。”
司慕雪双手环胸，“我的病人你不看好，由着他跑出来受风着凉。您说，我是该怪您这个当大哥的对弟弟一点都不上心呢，还是应该说……您这个做大哥的或许别有用心呢？”
秦怀：“你……司慕雪，你把话说清楚，此言何意？”
“没什么意思。”
司慕雪摊手。秦通皱了皱眉，上前：“好了，王妃，大哥，你们别吵了。王妃误会了。大哥是有拦我。但我素来性情执拗，他想拦也拦不住。王妃就别责怪大哥了。”
司慕雪冷哼，翻了个白眼，旋即目光落到秦怀身后的灵芝身上。顿了顿：“你又受伤了？”
灵芝一怔，忙道：“没有。王妃多虑了。”
司慕雪不管，两步上前，一把抓过灵芝的手腕探了探她的脉象。秦怀想去阻止被顾玄澈一把拦下：“老师这是做什么？雪儿不过是正常给人看病罢了，况且灵芝姑娘的身体本就未好利索。”
秦怀一拂袖：“老七，实话同你讲，我对你这位王妃可并不信任，民间如今因为她有了煽动民意造反的倾向，此次我们出来，陛下本就有意让我盯着她。你以为我是故意针对她，实则我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顾玄澈闻言蹙眉：“皇兄当真有此意？”
“怎么？老师的话你也不信了？”
秦怀冷哼，扫了眼聚精会神诊脉的司慕雪，“老七，厉王妃虽然未曾参与那些书籍的印刷。但那些故事可都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颠覆朝纲，推翻祖宗之法可是杀头的罪名，你以为陛下会善了吗？”
这话惹得周围一众人纷纷抬头，望向司慕雪。顾玄澈无法真正揣度顾远昭的意思，抿了抿唇：“清者自清。”
秦怀哂笑：“是吗？”
顾玄澈一拂袖，不再做多余的辩驳。司慕雪倒是一脸的不以为然，给灵芝诊完脉后，淡淡一笑：“没什么事，你别担心。”
灵芝也同样微笑着点点头：“多谢王妃。”
“不过……”司慕雪眯眸，趁着灵芝停顿的反应，手心陡然出现一颗药丸，不由分说塞进了灵芝嘴里。灵芝来不及反应，被药丸浓重的药味熏得直咳嗽。二郎赶忙上前拍灵芝后背：“吐出来，快吐出来。”
灵芝咳嗽了一阵儿，摇摇头：“没用的，入口即化。”
二郎瞪司慕雪：“你……”“放肆！”
司慕雪面色一沉，“我又不是要害她，干嘛这幅表情，倒是你，三番五次没有规矩，哪天你若是给我惹恼了，当心我拿你来给我试药。”
二郎咬牙切齿。“二郎。”
秦怀喊了声，“莫要对王妃无礼。她是主子，你是奴，要分清楚尊卑，分清楚自己的身份。”
司慕雪听得出来秦怀的阴阳怪气，她回头睇了眼秦怀，微微一笑：“国师调教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再过几日咱们便要出海了，海上千变万化，还望国师教导好二郎，我这人脾气不好，别到时候把他惹怒了，捅我一刀，到时候这笔账我可要算到国师头上。”
秦怀面色阴鸷：“我的奴才我自会好好调教。倒不劳王妃这般提醒。”
秦通见自家大哥和司慕雪互相之间阴阳怪气，脾气个顶个来得莫名其妙，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插话解决这个问题。又在码头闲逛了一会儿后，司慕雪便同顾玄澈一起，回了秦府。见顾玄澈一脸愁容，司慕雪抬手戳戳他的脸：“你还真担心你皇兄要处置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