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就这么多了。”
司慕雪拎好袋子，和夜灵辰一同走出仓库。然后将药材全部交给了药铺的女医，叮嘱他们用量炼好丹药。二人离开药铺，快马加鞭直接去了尚义武馆。小莲不放心司慕雪的安全，便一道跟了过去。顾平安和小穆川就留在了药铺当中。来到地牢，闻着里面的铁锈味，司慕雪皱了皱眉：“先带我去看看宋钦吧。”
夜灵辰一愣：“你要给他治病？”
“总得从他嘴里撬出点什么。”
“没用的，他这个人，也是个硬骨头。”
“那就试试我的药。”
司慕雪攥了攥手中的小黑瓶，上次用来对付那个姓卢的手段经过她不断改造之后升级了一下，不过具体效果如何，她还得先试试再说。最好宋钦听点话，别让她费心力。夜灵辰想了想，点点头：“这边，你随我来。”
夜灵辰和宋钦有旧仇，因此关押他的地方是最阴暗的。司慕雪站在牢房前看着躺在杂草堆上像是一个废人一样的宋钦，啧啧两声：“他武功被人废了？”
“是。”
夜灵辰点头，“不知是什么人的手段，我们到的时候，他就像是一滩烂泥一样。”
“能说话吗？”
“倒是能说胡话。”
夜灵辰一哂，“要开门进去吗？”
“进去吧。”
夜灵辰打开门，司慕雪提着衣摆走进去，慢慢走到宋钦面前，蹲下了身。“当心。”
夜灵辰拿剑挡在司慕雪和宋钦中间。听到动静，宋钦耷拉下的眼皮撑了撑，待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他眼神有一瞬间有了光亮，但很快便又沉了下去。司慕雪眉梢一挑：“若是不想就这么死了，就把你手腕伸出来，我来替你把脉。”
宋钦干涸的嘴唇动了动，沙哑地开口：“为何要救我？”
“有求于你。”
司慕雪说得直白，“你还有利用价值。”
宋钦看着眼前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印象当中，她几乎从不说废话，这点，他倒是挺欣赏的。夜灵辰回头给柳玉递了个眼神。柳玉回头取了碗水过来。司慕雪接过水，递给宋钦：“喝了吧。”
宋钦不曾绝食，因此身上也有些力气，他蹭着墙壁坐直了身体，端起那碗温水喝了下去。末了，他咳嗽两声，长长吐了口气：“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对你能有什么利用价值？之前夜灵辰问的我都不肯说，你觉得你问我我会说？”
司慕雪勾唇，转眸看了眼夜灵辰，笑了笑：“因为你也有求于我。你想活下去。”
她猜得很对，若不是有求于她，宋钦不会等到现在。隔了片晌，宋钦将水碗放下，幽幽道：“我的条件只有一个，活下来。”
夜灵辰蹙眉：“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倒是挺响的。”
宋钦冷哼：“我知道，虽然你们将我捡了回来。还帮我治了伤，但我在你们手上终究是难逃一死。所以我在等，在等一个契机，等厉王妃或许能来找我。”
司慕雪嘴角勾了勾，看了眼夜灵辰：“看来暂时他的命你是要不了了。”
“我也没想就这么让他死。”
夜灵辰抬手一点宋钦穴道，将他定住，“你最好老实点，别动什么歪的心思。”
宋钦闭了闭眼：“我一个废人，倒也用不着你们这般防备着我，不过话说回来，夜灵辰，你还真是听这个女人的，这女人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地位？”
夜灵辰耳根一红：“闭嘴，休要胡说八道。”
宋钦却是挑衅地看着他。司慕雪眼角抽了抽，一把抓过宋钦的手腕：“现在贫嘴太多，当心我割了你舌头。”
“是是是，厉王妃所言甚是，我闭嘴便是。”
成功气到夜灵辰，宋钦心情算是好一点。“你这脉象……”司慕雪皱紧眉头，和夜灵辰相视一眼，“此前你们请来的大夫有没有发现他中毒了？”
夜灵辰点点头：“只是没看出来是什么毒，而且这毒现在也不会伤及他的性命。”
司慕雪松开宋钦的手：“什么人给你下的尸草花的毒？”
尸草花？夜灵辰一怔。那这宋钦便是可能是在翼国皇宫中的毒了。宋钦沉了口气：“是翼国皇室的大祭司。”
“乌蛊？”
司慕雪瞪大眼睛。宋钦一愣：“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
司慕雪眸色冷了冷，“说说你当时逃到翼国境内的经历吧。夜灵辰屡次找你没找到，还遇到了伏击，我想，多半是翼国皇室的人帮了你吧？你为何要替翼国皇室效力？”
宋钦哼声：“我这个人可没什么家国概念，我生来就是多百人的奴隶，自然会替多百人效力，至于翼国皇室，哪也不过是多百人的傀儡罢了。”
司慕雪拿出银针，开始帮宋钦施针：“没有谁是心甘情愿当奴隶的。”
夜灵辰见状，从外面拿了块干净的垫子铺到司慕雪跟前，让她能舒服一些。“多谢。”
“确实，没有谁是心甘情愿当奴隶的。但若是没得选择，这奴隶你不想当也得当。”
宋钦苦笑，“这点不管是作为安宁侯府嫡女还是作为厉王府的王妃我想你都是不太明白的。”
司慕雪确实不明白，即使她曾经所在的那个世界，她也仅仅只能从文字的记录上面去感受奴隶制度是怎么回事，而身在这种制度下的当事人才是真真正正切身感受到残酷的人。“确实不太明白。”
司慕雪没再继续就这么问题继续问下去，“所以，同顾玄忠合作也是你们计划的一部分？那楚澜风的秘密呢，你又知道多少？”
宋钦愣了愣：“你居然知道楚澜风？难道他……他败了？”
“自然是败了。”
司慕雪冷哼，“你们想的这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着我们和顾玄忠杀得你死我活，想坐收渔翁之利的戏码如今已经被揭穿了。”
“……好，很好，特别好。”
宋钦咯咯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这下那乌蛊彻底没了筹码了。如今他就只能守着翼国皇室那个空壳摇摇欲坠了。活该，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