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徐晴红并非徐老将军的亲生女儿，而是他从翼国人贩子手中救下来的一个孤女，这信上面有写，虽然徐晴红是孤女，但老将军对她不薄，一直拿她当亲生女儿看待。直到徐晴红十八岁那年，司文南因为一次战事去了徐老将军府中。那之后，徐老将军和徐晴红的关系便每况愈下，直至今日父女二人几乎都不怎么来往。司慕雪记得她娘说过，当年徐晴红之所以能嫁给司文南，是因为在司文南拜访徐家时，徐晴红为攀附权贵，悄悄给司文南下了药，而她自己则悄悄潜入司文南房间，就这样，两人稀里糊涂有了夫妻之实。此事原本是一件丑事，徐老将军觉得太过羞耻，喝令所有人不许对外外传，但让徐老将军没想到的是，很快，司文南便带着聘礼亲自登门，说要迎娶徐晴红。面对司文南的求情，徐老将军再三确认司文南的心意。最终，徐晴红成为了这侯府的侧夫人。司慕雪握紧手中竹筒，顿了顿，抬眼看司文南：“当年徐晴红一没有怀孕，二是她先算计的你。父亲难道是对她一见钟情，所以才对她那般死心塌地？”
司文南面色微微一白：“也可以这么说吧。当初年轻，徐晴红的美貌人尽皆知。再加上当时我怜惜她一个女子白白被我夺了清白，所以就……”司慕雪挑眉：“父亲之所以将这消息用竹筒装着不让二娘知道，其实也是担心你们之间的夫妻关系吧？父亲还真是够长情，如今这世间长情的男子可不多。”
司文南听得出来司慕雪是在嘲讽自己，他沉了口气：“爹爹知道，这么多年，是爹爹亏欠于你，还有你娘。”
“我娘是先帝赐婚，我知道，你当初和我娘并无任何感情。”
司慕雪确实不能原谅司文南，但也能理解身处这个世道的悲哀，“所以你便在我娘死后将一腔怨气发在了我身上。只是凡事有个度，爹爹。你当初无视徐晴红母女给我下药的恶行，是我万万不能原谅的。”
司文南抿了抿唇：“爹知道，虽说爹当初并不清楚徐晴红在中间耍了什么手段，但当时爹心底也隐约猜到是徐晴红害的你。是爹错了。这么多年，错得离谱。”
司慕雪一时间心底变得有些不是滋味，顿了顿，她叹了口气：“算了。往事已矣。我再责怪您也无济于事。爹爹，你刚在御书房时，不知有没有听厉王讲起朝中大臣被女细作渗透一事。”
司文南蹙紧眉心，点了点头：“此事陛下只同我和御史台方大人讲了。叫我们协同大理寺秘密调查朝中大臣的后院。只是……”“殿下不会在陛下面前透露徐晴红的疑点。”
司慕雪知道司文南在顾忌什么，“陛下既然叫你们暗中调查，说明他并不知道。和大臣们周旋的事情爹爹尽管去做，至于后院一事，交给我就行了。”
“你？”
司文南抿了抿唇，轻咳一声，“你当真可以？”
“这有什么不行的？我现在可是救了陛下性命的大功臣。”
司慕雪扬眉，“放心，不必等我主动去和她们搭上关系，众位夫人自会络绎不绝地来我厉王府的。”
司文南摸摸胡子，轻笑了声：“这倒是，朝中这些人最是会见风使舵，如今厉王风头正盛，他们明着不好去和厉王攀关系，暗地里定然会想办法讨好厉王。”
司慕雪：“正是如此。”
“好吧，不过……”司文南顿了顿，又说，“徐晴红同那些夫人原本就有结交，我们做起事来还是要多提防一些她。”
“明白。”
司慕雪和司文南又聊了一会儿别的，随后便去了老夫人的院子。一直在侯府待到了傍晚左右，司慕雪这才从老夫人院子里出来。“姐姐——”迎面撞见司清晚，司慕雪抬起眼：“嗯，你怎么有空过来看祖母了？”
“姐姐这是哪里的话，这是你的祖母，也同样是我的祖母，我来看祖母有何不对吗？”
司清晚讥诮地笑笑，“听闻姐姐今日在皇宫立了一桩大功，真是可喜可贺，厉王府今后要热闹了。”
“拖郡主的福。”
司慕雪上前拿过司清晚手里的食盒，打开看了看，见里面都是一些茶点，眯了眯眸子，又放回去，“哟，这种点心在京城可不常见。妹妹这是从何处买来的？”
司清晚一把夺回食盒；“姐姐许久没回京，恐怕都不知道这京城多开了好几家点心坊吧。没见过也正常。”
“嗯，确实没见过。”
司慕雪幽幽地看着司清晚，“不过我看这茶点的手艺却多了不少翼国人的特色呢。难不成这京城近来又来了一些翼国的生意人？”
司清晚闻言皱眉：“这有什么奇怪的吗？我朝对外开放，谁都可以来做生意。还是说，姐姐对翼国人有什么偏见不成？”
“偏见没有。”
司慕雪伸手捞了块茶点放入嘴里，“倒是妹妹似乎对翼国人格外有好感。正好，近日陛下也在考虑和亲一事，若是妹妹愿意的话，不如……”“司慕雪！”
司清晚一听和亲就急了，“你安的什么心？”
司慕雪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伸手拍拍司清晚的肩：“别这么紧张。我说着玩的，我朝如今国力强盛，怎么可能让女子和亲呢。我就是觉得吧，妹妹这张脸和翼国的多百人挺配的，若是有朝一日，你想找夫婿了……”“不劳王妃费心。”
司清晚气得胸口起伏，“姐姐慢走，我还要照顾祖母，恕不远送。”
司慕雪摊手，勾唇笑了笑：“懂，害羞嘛，行了，不打扰你，我走了。”
离开侯府后，司慕雪直接去了药铺。如今大街小巷也已传遍顾玄忠意图谋朝篡位的事，司慕雪每走过一处人群聚集之地，都免不了听到人们的讨论。小莲见司慕雪回来，忙跑过去将她从马车上扶下来：“慢点，姐。”
司慕雪见魏明又赖在她药铺门口，一甩衣袖：“听说你爹这几日称病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