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玄风勾了勾唇，起身坐到司慕雪旁边的位置上，亲自动手给她倒了杯茶：“你这性子和一些草原女子倒是相像。”
“不是我和一些草原女子像，而是殿下眼里只和草原女子接触过吧？”
司慕雪挑了挑眉，“而且，殿下所接触的草原女子多半也都是贵族。”
“说得也是。”
顾玄风点点头，“不过，在草原上，那些寻常的草原女子也可以策马奔腾。不像砚国的女子，礼数规矩总是太多。”
司慕雪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顾玄风，幽幽道：“策马奔腾那是他们游猎的生活习性造就的，况且，这普天之下女子能有什么不同？草原女子再策马奔腾也不都被男人当成了玩物，并且因为他们信仰的问题，她们当中但凡有人有违逆丈夫的言论，下场更加悲惨。”
顾玄风怔了怔：“没想到你对翼国还有一些了解。”
“只是一些皮毛罢了。”
司慕雪觉得顾玄风对翼国的感情有些微妙，“不过，我听殿下这意思，似乎并不是完全排斥翼国。难道说……”顾玄风眉头微微皱了皱。“难道说殿下曾经在翼国遇到过自己的意中人？”
司慕雪笑眯眯道。顾玄风怔了怔，旋即轻咳一声：“哪有？弟妹说笑了。”
“还藏着掖着，难怪太后娘娘怎么给你安排相看的事你都不愿意。”
“都说了没有。”
“狡辩。此事我定要同太后娘娘说道说道。”
“司慕雪，你敢胡说！”
“我没有胡说，是殿下太爱狡辩了。”
恰这时，门外传来一道咳嗽声，打断了两人的抬杠。司慕雪一转头，就见顾玄澈从殿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小语和叠意。“在聊什么？这么热闹。”
虽然是简单的询问，但司慕雪仍然听出了醋味儿。司慕雪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顾玄澈坐下：“没什么，在聊你最近太忙了。结果聊着聊着你这位六哥就开始跑偏，他是天生不会和人沟通吗？还是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
顾玄风一脸无语地看着司慕雪胡说八道，嘴角抽了抽：“老七，你好好看着点你家这口，否则，哪天她干出点什么惊天地泣鬼神不合礼数的事，别怪六哥没有提醒你。”
说着，顾玄风故意假装掸掸自己肩膀上的灰，冲司慕雪挑了挑眉。顾玄澈一脸狐疑看向司慕雪：“你又做何事吓到六哥了？”
“王爷审问我？”
司慕雪嘁了一声，干脆大大方方说出来，“不就是为了查看六殿下的骨骼有没有受影响所以帮六殿下摸了下骨吗？又不是摸他屁股，再说，就算我当真摸他屁股了，那也是大夫必须要做的。”
顾玄澈：“……”顾玄风：“……”僵持片刻，顾玄澈轻咳两声，朝顾玄风拱了拱手：“让六哥见笑了，慕雪一心行医，就是这个性子，若是她有任何冒犯之处，还请……六哥忍忍吧，反正她也改不了。”
顾玄风一口茶水“噗嗤”一声喷出口，重重地咳嗽两声：“玄澈，你什么学得如此厚脸皮了？还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顾玄澈骄傲地挑了挑眉。司慕雪给顾玄澈竖大拇指。在风灵宫用过晚膳，顾玄澈带着司慕雪去逛了逛皇宫当中的各个花园。司慕雪来过几次皇宫，但从来都没有好好欣赏下这花园当中的景色。古代的天色没有现代工业化的污染，夜幕降临之后，整个天空是深蓝色的，星星无比明亮，偶尔有几颗流星划过天际，煞是好看。周围无人，夫妻二人游走在花园中，心情难得放松。两人找到一处凉亭坐下，一旁的叠意将茶点和茶水递上。顾玄澈给司慕雪倒了杯茶，抬眼看她：“你怎么那么喜欢同我六哥斗嘴？”
每次看到司慕雪和顾玄风话不断，顾玄澈这心里别提多心痒痒了。“我哪里喜欢同别人斗嘴？”
司慕雪扁扁嘴，“我只是喜欢专治不服罢了。再说，你那六哥又是个插科打诨的性子，不用他耍无赖的方式对付他，我怎么同他沟通？”
顾玄澈淡淡‘哦’了声：“六哥素日里很少同人讲话讲那么多的。就像你说的，总是插科打诨，别人也接不住他的话。久而久之，他便经常跑出宫，同一些江湖中人和酒楼的人混迹在一起。至少他们能同他说得上话。”
司慕雪点了点头，回想起此前顾玄风同自己提到的翼国一事，眉头皱起：“王爷，这六殿下回来之后你们可曾认真询问过他在翼国都经历过什么？”
“问过。”
顾玄澈叹了口气，“皇家的手段我想你应该理解。为了避免质子……背叛，所以询问得会非常详细。六哥他答得滴水不漏，可能是因为那次问得太多了吧，那之后，翼国当质子的事情任何人都不敢再提，一提就发火。”
这倒是人之常情，年幼时被送入敌国当质子，过得生不如死，回来后又被亲人盘问，饶是哪个人都不可能轻易解开这个心结。“那他就没有提过他在翼国有什么意中人？”
“没有，怎么？你也想给六哥当红娘？”
“我才没有。”
司慕雪摊手，“随口一问罢了。我还想着从你们嘴里知道点什么消息，以后好想法子笑话他一下，省得他每次扎针都不老实，气我一肚子火。”
顾玄澈失笑着摇摇头，伸手握住司慕雪的手，揉了揉：“以后就辛苦你了。”
“身为大夫，应该的。”
司慕雪倾身靠在顾玄澈怀里，“顾玄澈，我想过段时间蚀骨草的事情解决了，咱们去京城外转转好吗？还有你的封地，你在京城待的时间太长了，也该回封地看看了。”
顾玄澈难得见司慕雪撒娇，心一软，便答应下来：“好，不过，那可能要多等些时日。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言罢，顾玄澈一低头，吻住了司慕雪的唇。司慕雪双手挂着顾玄澈脖子，轻柔地回应着。小语和叠意双双转身，给他二人留下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