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绮凝无辜地点了点头。“不过她当时只带了八万两，还是人家伙计追到府上，才把剩下的给了人家。”
叶绮凝倒也不是胡说，这事闹的的确大，京城的人都知道了。那卖家直接在白府门前支了摊子，不给钱就不走。皇后若有所思。“仅仅去逛集市，就带了八万两？”
这如何都不像一个普通大臣子女该有的份额。叶绮凝乖巧地看着她，皇后见她模样，心里软了软。“好孩子，你受苦了。”
转念一想。白家的家产不知多少，却能让叶绮凝在那里受尽委屈。可见他们是故意苛刻。不料，叶绮凝却摇了摇头。“不苦的，多亏了皇后娘娘做主，我叶家的财产虽然没有全部拿回来，但是白大人给我折现了。”
她瞧着皇后神情，缓慢说道。“足足三千万两，白大人对我也算大方。”
皇后的神情顿时一凝，比方才还要严肃了许多。“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啦，银票都被我好好收起来啦。”
皇后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了。三千万两。寻常官员兢兢业业一辈子也不一定能够攒够。他就这么给出去了？甚至给出去之后的家产，还够女儿随随便便拿出去十万两。看到她的神情，叶绮凝变得小心翼翼。“娘娘，我说错什么了吗？”
皇后看着她，摇了摇头。终归不过是个可怜人，朝堂之事她怎么会知道。“你没说错，不如说……说的很好。”
成了。叶绮凝心里一喜。直到离开宫，她心里还残留着愉悦。先前把三千万两压着，为的就是此时。先是以金簪勾起皇后心中的不满，再以金钗和三千万两让皇后心中忌惮。区区一个白家，哪里来的这么多财富。她也算和裴锦之狼狈为奸心有灵犀，两人算是坏到一块去了。回府之后，裴锦之已经在等着她。见到她之后，微微一笑。“看来结果不错。”
她进宫这事，本就是裴锦之一手推动，因此他知道，叶绮凝也不觉得奇怪。她点点头。“王爷妙计。”
裴锦之也谦虚。“还是夫人配合得好。”
两人一番互夸，彼此都在心里叫了对方一句狐狸。晚间叶绮凝给裴锦之输送灵力的时候多了一份心眼，操控灵力在他体内游走片刻。随后发现，那闹人的药性竟然压下去不少。叶绮凝有些惊讶。分明没看到他去买解药，怎么会？还是说，他背着自己偷偷去买了？叶绮凝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再次找来了陈伯。“那解药可曾投入使用？”
说到这个，陈伯有些愁眉苦脸。“仙姑你可算来了，我正要找你说这件事。”
他叹一口气。“不知是有人从中作梗还是事实如此，咱们的解药根本没人信也没人买，还有人嘲讽说是故弄玄虚……”没卖出去？叶绮凝惊讶了一下，随后问道：“那你有送给别人用吗？”
陈伯摇摇头。“不难您说，我身边唯一一个染上了躁症的，是个尊贵人物，我那旧友说，若不是验证了药性，绝不能给他使用。”
叶绮凝神情严肃了些。没卖出去，也没有送人。裴锦之的解药哪里来的？她向陈伯确定道：“这解药，当真没有流传？”
陈伯还以为她是怕药房外传，刚想摇头后又顿住，有些犹豫。叶绮凝看出来，“但说无妨。”
陈伯纠结了片刻。“这药丸我是从不离手的，但黑市有规律，卖东西之前要先送去给黑市主人鉴定价值，所以这药曾落入黑市主人之手。”
黑市主人？叶绮凝心里咯噔一声。难不成……裴锦之和黑市有关？叶绮凝觉得不可思议。“你可知黑市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可换过主人？有没有什么特征？”
比如坐轮椅之类的。陈伯知无不言。“大约五十年前？有人和黑市主人接触过，说听声音是个年迈老人，大概是不曾换过主人。特征嘛……他也是整个人被黑布包着，实在看不出。”
随着他的解释，叶绮凝的怀疑渐渐落了下来。她探查过，裴锦之的腿疾是真，若是坐轮椅的话，不会没有人发现。所以，黑市主人当真不是裴锦之。但他怎么会有服用了解药的症状？叶绮凝百思不得其解，回去之后吃饭睡觉都在考虑着。终于，她忍不住开口问了。两人正在用膳，叶绮凝则是不断观察着裴锦之。裴锦之感受到视线，轻轻放下了筷子。“怎么了？”
叶绮凝讪笑一下。“只是觉得王爷近日精神不错，可是病痛有所缓解？”
裴锦之十分闲适。“大概是近日经常看到夫人，心情愉悦吧。”
叶绮凝不说话了。油嘴滑舌。没一句真话。就在她在心里对裴锦之的打分逐渐降低之后，裴锦之话锋一转。“不过，确实是有些旁的。前些日子友人送了颗药给我，说是能缓解症状，没想到当真缓解了。”
友人！叶绮凝捕捉道这个词，有些了然。想来应该是那个黑市主人了。只是裴锦之知不知道那人是黑市主人？他们又是什么关系？叶绮凝不确定要不要深问，裴锦之倒是主动。“我那友人是我的忘年交，博览群书，游览群山，前些时日他不在京城，近日回来了，便给我带了。”
似乎……和黑市主人也对得上。叶绮凝没有戳穿，只是露出一副惊喜的模样。“那恭喜王爷了！”
谁料，裴锦之却没有多少兴奋的意思，而是有些惆怅。甚至有些……哀怨？他看了叶绮凝一眼。“该不会以此为苗头，夫人再不让我在这儿睡了吧？”
叶绮凝沉默了片刻。也对，他最开始来这儿，为的就是自己能缓解他的头痛。叶绮凝假模假样笑了笑。“怎么会呢。”
裴锦之也笑，一副心照不宣的模样。离开后，裴锦之脸上的笑意才消了下去。“继续查王妃。”
“是！”
谢一虽有游移，但立刻领命。裴锦之则是眉眼压低，陷入沉思。头疾好转一事，叶绮凝是如何得知？她到底藏着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