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套是常规治疗方案。”
天九伸出一根手指，“就是简单的长期针灸，至少能让病人清醒着多活一年，疼痛也能相对减轻。”
顿了顿，指向朱大师，“这一点，无论他还是我，都能做到。”
张家众人的眼睛更加明亮了。即便病床上的老人也流露一抹期待。要知道，他在这一年来，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病床上度过的。而且时常处于昏迷状态，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如果能清醒着且减轻痛苦多活一年，他是愿意的。“那第二套方案呢。”
“第二套方案具有一定风险。”
天九目光扫过，传来声音。“如果用第二套方案治疗，我无法保证病人能活多长时间，也许三个月，也许半年，也许一年、三年，甚至十年都不是不可能，但这一切都具有不确定性。”
说到这里，刻意停顿，留给众人思考的时间。足足过了十秒，才继续开口。“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不论病人能活多久，保证他身体健康如常人一样，能下地正常走路，能自己喝水吃饭，常人能做的，病人都能做到。”
话音落下，寂静无声。沉默。长时间的沉默。张家所有人皆陷入了巨大的震惊和怀疑之中。抛开无法确定病人能活多长时间，让一个将死之人活蹦乱跳……这本身就过于神异了吧。针灸真的能做到如此？“我选第二种。”
老爷子的声音传来。“爸……”“二叔……”“二爷爷……”张家众人神色复杂，欲言又止。其中有部分人更倾向于第一种常规治疗方案。毕竟能安安稳稳多活一年。这要比现在随时都会死去要强多了。“都不必说了。”
这一刻老人显得很强势。“与其躺在病床上多活一年，我宁愿能健健康康活上三个月，况且，三个月和一年也差不了多长时间。”
张家众人再次沉默了。老人看向天九，流露笑容，“小医生，麻烦你了。”
天九轻轻颔首，他能理解老人的心态。换做是他也会选第二套方案。别说三个月，就是活蹦乱跳十天、半个月，他也愿意。“你们也没意见吧。”
天九又看向了张家众人。张明军等人相互对视，最后点点头。“那就拜托天先生（天少）了。”
天九不再说话，继续下针。这一次的部位位于胸乳直下，第6肋间隙，前正中线旁开4寸。这是期门穴。以银针定住期门穴之后，再以这个穴位为中心，连续下针，奇快无比。又是二十多针之后，选定第三个穴位。位于背部，第2胸椎棘突下，旁开1．5寸的……期门穴。不过在此之前，他暂停下来。迎着一道道期待、紧张、忐忑的目光，说道，“女眷出去，来几个力量大的帮忙。”
闻言，张家众人面面相觑，而后立刻有几个年轻人上前。几个女眷也立刻向外走去。“你，一边去。”
朱大师指着自告奋勇上前的张霄，又略显不耐烦道，“换个人来。”
张霄脸色一僵，感觉很憋屈，偏偏又不敢发怒，只能强行忍下来。“我的力气很大……”“我看你不顺眼，行不行？”
听到这话，张霄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拳头攥紧又松开。留下的张家众人亦是神色复杂，相互对视，不由苦笑。以后惹谁也不能惹那些有能力又记仇的医生。真惹不起。“还是我来吧。”
之前曾质疑天九行针的那名中年走了上来。“先把病人扶着坐起来，把衣服脱掉。”
天九给出指示。走上前来的几人立刻应声动手，小心翼翼脱掉老人的衣服。老人的确病入膏肓了，身上瘦的皮包骨头，肤色暗淡，像是一片老皮攀附在骨头上，几乎看不到一丝生机。一切完成之后，天九开始在期门穴下针。同样是二十多针。他的这套治疗方案，说出来可能有些骇人听闻。简单来说，有点类似延长回光返照的时间。回光返照是真是存在的。用科学的角度来看，就是人进入频死阶段时，全身会通过神经向大脑发出信号。从而会透支最后的生命力，给机体提供更多的能量消耗。很多回光返照的病人，会感觉自己的病仿佛痊愈了，一切症状都消失了。精气神前所未有的好。但这种状态并不会持续多长时间，当能量被机体消耗之后，患者会很快死亡。天九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加长回光返照的时间。要做到这一点，需要好几个步骤。首先，必须驱除病患体内的沉厄与血液中的病毒。再就是激发身体潜能，持续输出生命力。最后，还需要‘开天’。猛一看上去，不仅骇人听闻，而且很玄幻。事实上，不论人体的生命力，还是潜能，都是真实存在。人们常说，人的潜能是无限的。这句话并不是空话。只不过这个潜能，分为两种意思。其一便是表面的理解，指人在环境的逼迫下，发挥出了巨大的潜力，上升空间巨大。还有一种解释，就是人体真正的潜能。寻常生活中，人们或多或少都听到过一些相似的传闻。例如，一个女人横跨十几米，接住从楼上掉下来的孩子，有老人能将汽车提起，解救压在下面的孙子等等。这就是潜在的能量！只是这些潜能一直隐藏在人体无法探知之地。通常之下，很多人至死都发挥不出自身潜能的百分之十。天九所要做的。就是以针灸为桥梁，以自身神秘能量为牵引，逼迫病患自身潜能，然后转为生命力。他在国外的时候，曾以几个富豪做过试验。直至现在，那几个富豪试验品依旧活的好好的。刚才之所以有些危言耸听的告知，可能病患最短能活三个月、半年等等。一来是天九不想做出保证。二来便是他的确无法判断潜能可以维持多长时间。潜能转换生命力，不是一比一比例，这东西本身就没有定数，很玄幻。甚至有点唯心，和自身精神力、情绪也有所关联。此刻，天九已经行针至章门穴。一根根银针，缓缓刺入老人腋前线周围。到了现在，第一阶段才刚刚开始。一边刺入，一边缓缓注入神秘能量，开始勾连所有银针穴位。至此，老人的头部、前胸乳下、肋两端、及后背胸椎，全都刺着一根根银针。数量已然上百。随着天九缓缓注入神秘能量，老人的眼中闪现一抹讶然。“小医生，我现在感觉上半身暖暖的，不会有什么不对吧。”
“很正常。”
天九淡淡应声，一只手灌注神秘能量，另一手依旧在下针。“真不可思议啊。”
老人发出一声感慨，感觉自己的呼吸都畅顺了许多，头脑也变得越来越清明。嗡！就在这时，所有的银针都轻微震颤起来。上百根银针联动之下，竟发出一阵极其轻微的嗡鸣。“这……”负责上前帮手，距离较近的几个人，皆神色错愕。不远处旁观的张家众人亦是瞪大了眼睛，全都流露不可思议的表情。下一刻，更加奇妙的一幕出现了。滋滋兹……所有银针部位，全都肉眼可见的浮现出了一个个黑点。然后黑点顺着肌肤缓缓滑落。那是一种带着异味的黑色杂质。“用毛巾擦掉那些黑水。”
天九传来声音。“哦，哦哦。”
反应过来后，几人赶忙各自拿起一块干毛巾，不停擦拭着从阵眼流淌出来的黑色污渍。这种状态，整整持续了十多分钟才结束。而作为亲身体验者的老人，再次感到身体猛地一松，仿佛卸去了万钧重担。那是一种很久很久再也没有体会过的轻松。这样的变化，让老人感觉到非常的不可思议，甚至有些小小的紧张和期待。天九来到老人背后。定位哑门穴。下针之前，看向身前的几人。“两个人去前面，按住病人的肩膀，两个来后背，按住肩胛。”
闻言。张雄四人皆是一愣，不明所以。不过他们没有犹豫，立刻照做。前后各自两人，轻轻按住老人的肩膀前后。天九则站在后背，两人的中间，捏起一根银针。“老爷子，接下来的五针可能都会很疼，忍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