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钱卜覃心凉了半截。老婆饼里有没有老婆，尚不作评价，但是凉州是真特娘的很荒凉。衰败的城池，街道上人影罕见，偶尔能见到商队牵着骆驼，在凉州城内稍作停留，又忙不迭的离开，说他是鸟不拉屎，一点都不夸张。“完了，梦碎了。”
钱卜覃还期待着能在遥远的凉州城，恢复自己堕落士大夫的腐朽生活，这特么还堕落个屁啊？察觉到钱卜覃的目光，凉州刺史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他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力啊！首先凉州城这个地理位置就很尴尬，本来就是大唐的边境，风沙太大，兴不起农桑，是不是还有吐谷浑的杂碎来掳掠，搞得商人们人心惶惶，宁可绕远也不愿意在凉州稍作停留。凉州刺史很心累，他认为自己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钱卜覃对此表示同情。一路来到了凉州内的刺史府，说是刺史府，实际上，还没有钱卜覃在朱雀大街买的三进的院子大，不过这条件，也没法再挑挑拣拣了。“大将军，凉州的环境您也见到了，本官有心为将军接风洗尘，却是没有这个经济实力啊……”“去抢劫吐谷浑不就得了？”
适时，钱卜覃突然开口，宛如重磅炸弹一般在人群炸开，连牛进达都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望向钱卜覃。“看我干啥？我说错了花了？”
钱卜覃摸了摸鼻子，转头瞥了眼凉州刺史，疑惑道：“请问刺史大人，吐谷浑有没有劫掠过我大唐的百姓？”
“这自然是有的。”
“那不就得了？寇可往，我亦可往，大唐又不是什么软柿子，凭啥白让他抢，到头来还要让大唐给他擦皮燕子？没这个道理！我又不是他爹，没必要对他掏心掏肺的好。”
“嘶……也有道理啊！”
这么一说，牛进达也是豁然开朗。对啊，和尚摸得，我摸不得，天底下哪有这个道理？“抢！干嘛不抢？多抢来些牲畜，还能给将士们改善改善伙食，说干就干！”
“牛大将军威武！”
钱卜覃呱唧呱唧的鼓掌，引得凉州刺史傻了眼。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但是……总感觉这么有道理呢？牛进达当即命令副将率领两千兵马，出城如吐谷浑境内，见什么抢什么，副将欣然领命，点了两千兵马迅速离开。进入刺史府后，凉州刺史在前厅接待了牛进达与钱卜覃，作为唯一一个有资格跟随牛进达进入刺史府的将领，凉州刺史对钱卜覃格外的关注。毕竟，这么年轻就在军中占据一席之地，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有真本事，要么就是背景真的硬，现在还没摸清楚，钱卜覃属于哪一种。“自从吐蕃进犯吐谷浑后，吐谷浑的使节便时常来到凉州请求大唐出兵驰援，凉州的确有两个折冲府不假，可本官未得军令，岂敢出兵？”
“不必理睬这些人，吐蕃与吐谷浑之间的事，陛下自有决断，这些日子在凉州城，还请此事多担待。”
“应该的，大将军切莫这么说，这都是本官的分内之事！”
听着两个老和尚哼哼唧唧的念经，钱卜覃一个头两个大，假借这上厕所逃离了刺史府，来到城内透透气，顺便观察一下环境。破败，两个字，便将整个城池都概括了进去。街道两侧的酒肆，基本见不到什么客人，店小二坐在门前无精打采的打哈欠，见到了来往的过客也不吆喝，摆明了就是在混日子。至于什么青楼啊，赌坊啊，更是看都看不到。也对，在这凉州城里，能吃饱饭就已经很难了，哪里有闲钱去享受呢？走出没多远，钱卜覃的心情也越来越压抑，只好折返刺史府，来到收拾干净的房间躺下。小憩了几个时辰，牛进达的副将终于带队入城，顺带手还带着百八十头牛羊，甚至在队伍的最后，还有三四十个哭哭啼啼，泪流满面的吐谷浑少女。牛进达见此画面不由得老脸一黑，道：“劫掠牛羊也就罢了，这群吐谷浑女子是什么意思？”
副将挠了挠头，不解道：“这不是正常流程吗将军，老爷们儿都杀了，牛羊和娘们儿都带回来，只不过末将此行基本没见到几个青壮，只好将她们带回来了。”
“下次劫掠牛羊就好了，将这群女人抢来有什么用？一并买了吧，所得的钱财，在城里的肉铺转一转，多买点羊肉，给将士们改善改善伙食。”
牛进达刚说完，突然转念一想，笑道：“先不急，先把这些人带去见录事参军，看看他什么意思，再做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