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达堆过雪人吗？”
“明达没有呢，子谦哥哥，什么是堆雪人啊？”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抱着明达走到院落墙角，钱卜覃放下明达，将积雪团成一个雪球，又照葫芦画瓢图案出几个雪球，堆砌在一起，用石子儿做眼睛，三下五除二，一个巴掌大小的雪人就做了出来。对于高阳，钱卜覃这类成年人来说，自然是相当无趣的。但对于稚奴和明达，却是相当有吸引力，两小只当即撅着屁股，模仿钱卜覃的行为，堆出一大一小两个雪人了。但钱卜覃的注意力却不在此地。他注意到，晋阳公主似乎每活动一会儿，都会面色涨红，大口的喘息几下。还有随行而来的太医，在联想到晋阳公主的下场，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念至此，钱卜覃找到太医仔细询问了一番。“钱县伯说的没错，晋阳公主！正是染上风疾，难以根治。”
说到这儿，太医不禁叹了口气。“多么聪慧的孩子，真是可惜！”
钱卜覃点点头，表示惋惜。不过，似乎李世民的几个嫡子嫡女，都有点儿病在身上，李治如此，李明达如此，甚至魏王李泰也不算健康。至于太子李承乾嘛！他身体倒还算健康，但他心理变态，更为可怕！“太医可有药方？”
“有倒是有，不过并未带在身上。”
“好吧，无事了。”
晋阳公主在史书中，似乎年方十二便早夭，李世民为了这件事还悲痛了许久，其实，从给晋阳公主的起名上，就很是考究。明达，是佛教的常用词汇，明指三明，达指三达，而乳名兕子。据传是一众形似犀牛的猛兽，李世民给她起了这个乳名，也是希望她能够健健康康的长大，着实用心。而晋阳，又是李世民昔年的龙兴之地，对李明达的宠爱，可见一斑。“风疾！似乎就是哮喘吧？还是什么肺部疾病？”
钱卜覃微微蹙眉，陷入沉思。对于医学方面，钱卜覃完全没有了解，连太医都感到棘手，他更是无能为力。“罢了，再想想吧。”
左右明达年岁还小，钱卜覃还有时间，不必急于一时。带着两小时玩闹了许久，早就累的不成样子，李世民也终于返回，抱着熟睡的李明达，牵起李治准备回宫。依依不舍的与高阳分别后，钱卜覃叫来老五，从容道：“老五，收拾收拾东西，过几天就回去。”
“这么急啊，县太爷不打算在长安住一段时间了吗？”
“在这儿住不习惯，左右年也过完了，是时候该回去了。”
“成，那小人这就去准备，随时出发。”
“说起来，李承乾还邀请我去上林苑射猎！”
扪心自问的说，钱卜覃不太想去。李承乾的下场算不上好，虽然李世民年纪父子一场，留了他一条命，但从此贬为庶人，流放千里，对于李承乾这种习惯了别人的阿谀奉承的人而言，比杀了他还难受。和他太过亲近，实在不是什么好事。“罢了，还是得去走一遭。”
毕竟，李承乾如今还颇受李世民喜爱与看中，在这个时间段与他交恶，实在不是一个不明智的选择。到了约定的日子，钱卜覃早早就做好了准备，换上一身戎装，着实帅气。来到宫内，东宫的属官接见了钱卜覃，带路来到上林苑。按说寒风萧瑟，这个时间段射猎，实在不是什么好选择。但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不必在意这些了。离得老远，钱卜覃就见到了被拥护在人群中的李承乾，随行的还有吴王李恪等皇子。“钱县伯，孤还以为你会爽约呢。”
注意到钱卜覃的到来，李承乾大笑几声，翻身下马，道：“钱县伯，久违了。”
“殿下倒是雅兴，这么冷的天射猎。”
“左右无事，权当暖暖身子了不是？钱县伯能开几石的弓？孤亲自挑一把给你。”
“实在惭愧，臣不善齐射，还是免了吧。”
“也好，那事不宜迟，咱们动身吧！”
“嘿嘿！太子殿下，这次射猎，本王必压你一筹！”
吴王大笑着纵马冲了出去，身后的护卫连忙跟上。“孤拭目以待！钱县伯，咱们也出发吧？”
钱卜覃点点头，在护卫的帮助下骑在马背上，跟在李承乾身后，进入上林苑。“钱县伯所创的新奇物件儿，孤也是如雷贯耳，不得不夸赞一句，少年英杰啊。”
“殿下谬赞了，都是些奇技淫巧，入不得台面的。”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李承乾毕竟只有十九岁，心智到底还是稚嫩了一些。钱卜覃很清楚的就能猜出他的想法，无非就是拉拢自己，壮大自己在朝堂上的势力，只可惜，他打错算盘了。“钱县伯无需自谦，连父皇都对你赞不绝口，岂会上不了台面？”
“单说那火铳吧，孤也见识过其威力，比之弓弩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此玲珑心窍，着实不凡。”
钱卜覃笑了笑，没有吭声。“钱县伯如今只是个县令，以你的能力，未免官职低了些，若是有需求，孤可以开口向父皇谏言，将钱县伯的官职往上抬一抬？”
果然，耐不住性子了。“殿下的好意，臣心领了，只是陛下早就属意命臣做一州刺史，只是臣无心功名，还是算了吧。”
“钱县伯胸怀大才，岂能埋没在山野之中？”
“人各有志，我志不在此，殿下莫为难我了，过几日，臣便要启程返回鱼奉，今日，也是来与殿下道别的。”
闻此一言，李承乾的表情明显有些错愕，但很快就稳定了下来，笑道：“也好，钱县伯既然有了打算，孤就不多此一举了，咱们也加把劲吧，可不能输给他们！”
招揽不成，仁义还在，李承乾并没有因为钱卜覃的拒绝就表现出不满，只能说在这个时间段，他还没有变得那般恶劣。至于射猎的结果嘛！天寒地冻，树木凋零，自然是无一例外，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