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滚啊你！直到衣袖被轻轻攥了一下，沈臣才算是回过神来：“小柔，你怎么来了？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阮柔的身体一僵，她的眼睫颤了一下：“臣哥，我刚来没多久。你的伤口，疼吗？”
她踮起脚尖，轻轻碰了碰沈臣脸上的伤口。“没什么。”
沈臣避开了她的手，不怎么在意地说道，他的视线落在那头的阮凝身上。皱了皱眉，厉声说道：“阮凝，还不滚过来！”
阮柔的手，就这么停顿在半空中。她垂下眼，收回手。指甲用力，深深陷入肉里。没人回应，是无声的寂静。“方才打的这么狠，这个男人，不会是死了吧……”人群中，有人小声说道。死了？沈臣皱了皱眉，大步朝着那边走去。在沈臣走过来的时候，身旁的人群，都下意识地往一旁避让。方才，他们已经亲眼见证了这个男人的狠戾。原本拥挤的人潮，几乎是瞬间就让出一条道来。在人群的中间，裴启躺在地上，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紧闭，不知道死活。阮凝就半跪在裴启的身边，一瞬不瞬地望着他。“拜托你们！拜托你们快叫医生过来！”
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得颤抖着，说话时，还带着些许的颤音。她的眼眶通红一片，整个人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看到阮凝这样，沈臣无意识地皱了皱眉头，冷着一张脸走近她：“和我走！”
阮凝没有出声，她垂下眼，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望着裴启。沈臣伸手，想要攥住阮凝的手腕。却被她重重地拍了一下手，阮凝眼底的泪，终于落了下来：“滚啊你！”
沈臣的手背通红一片，上面还带着模糊的掌印。他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竟是有那么几分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等反应过来时，他捏着拳头，高高举起手：“阮凝，你是翅膀长硬了是吗？！”
阮凝站在原地没动，甚至都眼神都没有在他身上停留一眼。这巴掌，到底还是没有落下去。望着这一幕，阮柔紧紧地捏住了拳头，眼神如同淬了毒。医生来得很快，一群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把裴启送到了手术室里头。“臣哥，那不是裴家的少爷吗？我们要去看看吗？”
阮柔望着沈臣的面色，试探着问道。沈臣没出声，面无表情地跟了上去。手术室的门关上了。里头亮着急救的红灯。阮凝站在门外，一眨不眨地望向里头。明明现在的天气并不是很冷，她却是控制不住地发抖。她的脑海里头，是裴启浑身是血的模样。那样子，同他爷爷去世时的样子重合在了一起。她在心里头不断地祈祷，祈祷裴启不要出事。沈臣就站在阮凝的不远处，有路过的医护人员不经意地瞥到了沈臣脸上的伤口，询问沈臣的伤口要不要包扎，沈臣只是淡淡地说了声不用。他的视线落在手术室那头，望着阮凝在门口不断地徘徊。心里头像是破了一个洞，疼的更厉害了点儿。沈臣痛的闷哼了一声，脸色苍白。“臣哥，我们先去包扎吧，你刚刚一定是伤到了哪里。”
阮柔有些担忧地说声：“裴少这里应该用不到我们了，姐姐估计会一直守在这里。”
沈臣面色一冷，面无表情地朝前走去。望着沈臣的背影，阮柔咬了咬唇角，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情绪。“阮凝，滚过来！”
沈臣沉声说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要是再企图挑战，我不确定自己会对现在的裴启做些什么。你要知道，在他这样的位置。多少人，巴不得他死。”
死……阮凝的眼睫颤抖得厉害。她又望了眼手术室的大门，给翁源发了条短信，就朝着沈臣跑了过去。她跑的太快了，差点被自己拌倒了。这场景滑稽又可笑，沈臣却是半点都笑不出来。看着近前的女人，沈臣心里的疼痛，稍微减弱了一点。他躬下身，看着阮凝，一字一句地说道：“阮凝，你要明白，你只是我身边养的一条狗。我让你去哪里，你就得去哪里。懂吗？”
阮凝还能做什么？还能说什么？她只能沉默地望着沈臣，一言不发。那双眼里，死水一般，半点儿光都没了。她跟在沈臣的身后，进了阮柔的病房。“柔柔，你怎么鞋子都没有穿，就跑出去了！你现在的身体…”江碧萍推开门，看到赤脚站着的阮柔，眉头紧皱。“小柔，你没穿鞋？”
沈臣皱了皱眉。阮柔的面色一僵，原来从方才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沈臣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她很快反应过来了，眼圈红了：“臣哥，我听说外面出事了，你又这么久都没有回来。我实在太担心你了，根本没来得及穿鞋。”
这件事情，确实是他做的不对。沈臣摸了摸阮柔的发，哄道：“小柔，下次别这样了，我不会出什么事儿。刚才那边围观的人那么多，你要是伤到了哪里，该怎么办？”
江碧萍笑着接了一句，不经意间瞥到了沈臣脸上的伤口，愣在了原地：“阿臣，你这是…”沈臣淡淡说道：“没什么大碍，小伤口。”
江碧萍唇角张了张，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忽然瞥到了角落里头的阮凝，惊呼道：“阮凝，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不是想要害死小柔才甘心！？”
“我让她过来的。”
沈臣有些不喜江碧萍对阮凝的态度，皱了皱眉，一旁的阮柔偷着给江碧萍使了一个眼色，忙附和道：“对，臣哥是为了我才过来的，我想要好好谢谢姐姐。我这次能够醒过来，多亏了姐姐。”
“谢什么？”
沈臣神色冷淡：“要不是阮凝，你会这样？”
阮柔攥了攥沈臣的衣服：“臣哥，你别这么说了。姐姐她，会伤心的…”沈臣冷哼了一声，望着脸色没有丝毫变化的阮凝，嘲讽道：“她伤心什么？怕是心还在野男人的床上！”
阮凝的脸色一白。阮柔把这些都收入眼底，低声说道：“臣哥，我先给你包扎伤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