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沈秀秀下跪了江晚晚似笑非笑的眼睛里没有半分笑意，反而像是让人凌迟的利刃，每一刀都落在沈秀秀的身上，看到沈秀秀只是站着不说话，江晚晚又重复了一次。“对不起什么？”
周围的目光全都落在自己的身上，沈秀秀如芒在背，不禁攥紧了拳头。她还没有被人这样羞辱过，江晚晚现在明显就是让她下不来台……为什么沈时霆还不给自己说话！难道自己现在丢脸，损失的不是沈氏的颜面吗？“……对不起，小陆总。”
沈秀秀这次声音大了一些，只是声音中的不甘太过于明显，江晚晚自然没有轻易放过她，反而有些疲倦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太小声了，听不到。”
“对不起！小陆总，是我的错！”
沈秀秀这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瞪着江晚晚，“差不多得了，这里是沈氏，不是你的陆氏，在这里逞什么威风？”
江晚晚没有睁开眼睛，沈秀秀再也忍不住，直接看向沈时霆，“可以了吧，我已经跟她道歉了，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还想让我怎么样？给她跪下吗？”
沈时霆其实也没明白江晚晚为什么会忽然在这里对沈秀秀发难，但是曾经沈母和沈秀秀岂止让江晚晚跪下……这都是罪有应得。是沈秀秀做的，沈时霆自然不会包庇，于是颔首道，“既然小陆总没感觉到你的诚意，那就继续道歉。”
“……”沈秀秀咬了咬牙，目光扫过周围——凌霄在一边充当摆件，整个会议室不可能有任何人替她说话。“对不起，小陆总，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见江晚晚还是没有开口，沈秀秀直接跪下来，两个人靠得很近，江晚晚终于睁开眼睛，漂亮冷漠的眼睛对上沈秀秀充满恨意的目光，像是千年不化的坚冰。沈秀秀从来没觉得一个人的目光这么可怕过，哪怕是盛怒下的沈时霆，沈秀秀都知道，他会顾忌着血缘而不得不放她一马。只有江晚晚，沈秀秀几乎觉得如果目光能杀人，她应该已经死了几百遍了。“这不是很会道歉吗，还是说欺软怕硬是你的本性，非要让你跪着才能好好说话？”
江晚晚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沈秀秀，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过分。她其实已经给了沈母和沈秀秀很多时间，也给了她们很多机会，但是她们执意要和她作对，要让她想起自己屈辱的往事。旁边的员工们耳观鼻鼻观心，都看出来这个小职员之前肯定是得罪过江晚晚，江晚晚没再给沈秀秀一个眼神，转过身笑起来，像是春日的风。“不好意思，耽误大家的时间了，现在可以开始会议了。”
凌霄上前把沈秀秀扶起来，送出会议室，而后才回来。江晚晚这一次是真的下了狠心，明知道沈秀秀最在乎的就是面子，还是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朝江晚晚低头道歉，甚至是下跪……简直就比杀了沈秀秀还难受。仿佛刚才没有发生过那样的小插曲，江晚晚和沈时霆你来我往地谈完了合同，旁边的小员工们都不禁有些咋舌——本来还觉得江晚晚可能没什么本事，只是仗着陆家家大业大。但是这样一番对局下来，就连沈时霆都没能在江晚晚的手里夺下半分利，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太可怕了！“沈总，再这样下去，恐怕天都要黑了。”
江晚晚打断了和沈时霆互相抢利的方案，直接说了一个数字，而后道，“这是我经过计算之后，双方最可以接受的数字，相信贵公司之前也做过预估了，如果觉得不合理可以提出来。”
“……”办公室中陷入一片沉默：之前确实已经做过了数据统筹，也得出了最佳方案，没想到江晚晚竟然做得这么精确，和他们之前计算出来的一模一样。“看来小陆总是有备而来。”
听到沈时霆的话，江晚晚弯了弯眼睛，皮笑肉不笑道，“如果没有好好准备，怎么敢过来应对沈总专门为我设的圈套呢？”
“圈套？”
江晚晚侧着脑袋靠近几分，“沈总可不要装傻啊，这么多员工都坐在这里呢，要是都被我抖落出来，恐怕沈总很难收场哦。”
沈时霆皱了一下眉头，看向凌霄，凌霄瞬间有些心虚地避开目光。掐了一下鼻梁，沈时霆好像明白为什么江晚晚这次过来的时候火气这么大了——他本来还以为江晚晚这次投过来的合作合同只是巧合，没想到是凌霄之前安排的。看到两个人的目光交流，江晚晚也意识到自己似乎误会了沈时霆，但是猫鼠一窝，要是沈时霆没有这样的想法，凌霄也不可能有那个胆子做决定。看着两个总裁打哑谜一般的目光交流，下面的小员工们都坐立不安地盯着两个人。“好，就按照这个数目来。”
终于，沈时霆直接答应下来，会议室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已经商定好了价格，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几个小组一起工作，合同下来得很快。江晚晚仔细看过没有什么问题，于是直接签了字。“希望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沈时霆伸出手，江晚晚也客套地握了握，道，“公司那边还有事，我就先走了——希望沈总能在规定时间内把机器送过来，非常感谢。”
没有多做停留，江晚晚直接推开了会议室的门，正遇上沈秀秀，不知道是刚才出来之后就没有离开，还是刚好再次经过了这里。江晚晚挑了一下眉，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沈秀秀就直接低下头走了。“小陆总自己开车回去吗？”
凌霄追上来，江晚晚回过神来摇摇头，“蔚然过来接我。”
听到许蔚然的名字，凌霄的表情明显变得有些不自然了，清了清嗓子才道，“那小陆总路上小心。”
“是让我路上小心还是让蔚然路上小心？”
江晚晚漫不经心地开口，凌霄连忙瞪大了眼睛，“您是怎么知道的？我……我还没表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