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理乱麻自有办法今天是周末，阳神市除了一些微小的波动以外，一切正常。警务系统及黑狼帮成员搜寻冯路、洗劫左相玉的匪徒的力度也在减弱，却有个别便衣警察及不明身份的人在调查魅狐在开发区所租的那套房子，调查副省长厉光达的举报人。铁东区都市鸟城市投资服务股份有限公司的那间大办公室里，小林清志的大办公桌上分门别类地摆放着三把手枪、三只消音筒和三只备用弹夹，其中两只备用弹夹是打空的。一个苹果IPAD，一部旧手机和一部很新的智能手机，四段迷香，尼龙绳和牛皮，两个小型腰包和一个大些的三角状双肩背包。这些就是那三个黑衣杀手的全部家当。今天上午，小林清志回想昨夜王正飞报告的那件事，觉得很不可思议，便通知闪电枪王正飞将那三个黑衣人的尸体送往涂时光管理的那家药厂的一间冷冻室里暂时存放，把三个黑衣人的所有物品都拿到他办公室来。小林清志看着这三把漂亮的手枪和消音筒出神。他已经在网上搜索过，这三把手枪是同型号的，都是MK23。这是一款0.45口径的攻击性手枪，弹容量12发，全枪长24.2厘米，带消音筒枪长42.3厘米。三把MK23，全带消音筒！真他妈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最近的事情层出不穷，令他应接不暇，没想到又出了这一档子事儿。三把美帝制式配着消音筒的手枪，每人36发子弹，这是个杀手组织！规模肯定不小！他相信那只IPAD是用来传递信息和搜索物品的，它要搜索的就是那部很新的智能手机。王正飞报告称，这部手机是拆迁公司员工邱平在他开着的皮卡车上发现的，还没有解锁。黑衣人除了找一个叫汤广振的人以外，就是寻找这部手机。小林清志逆向推理一番，得出结论。手机是汤广振的，手机芯片有定位功能，IPAD用来定位手机，对方就是要通过手机找到汤广振，想到这里，小林清志顿时一身冷汗！这部手机是个祸根！对方会使用同样的手段来定位这部手机，而自己根本不知道他们要找的汤广振是谁。到时候，黄泥巴掉进裤裆，自己说不清道不明，吃苦的就是自己了。怎么办？这个烫手的山芋丢给谁呢？小林清志想了又想，不知道应该用这部手机陷害谁。倭国驻阳神市总领事馆？不行！对方已经知道这部手机曾经在我的产业里出现过，再出现在倭国领事馆，鬼都知道是我干的，渡边纯一抓到把柄，还不弄死我啊！左相玉？也不行！同样的道理。而且左相玉背景强大，弄不好到时候舅舅会丢卒保帅！这他妈还粘在手上了！失策啊，干嘛把这些破烂拿到这里来，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对方，汤广振在自己手里吗？黑衣人的上司或许已经知道手机以及汤广振是在自己的手里，那么，即使现在毁掉手机也于事无补，并不能让对方相信汤广振不在自己手里。不行，必须把这部手机送出去，转移对方的视线和注意力，同时加强自身戒备，增加保镖数量，确保自己的安全。小林清志拿定主意，开始部署。高高的太阳映照在海面上，粼粼波光闪耀银蛇万道，片片帆影掩映渔港百舸。众多渔船即将出海的景象真是很迷人哪，这平和安乐生活背后却是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仙东省海威市渔业专用码头上，手持望远镜的“猛禽”队长秃鹰王宇内心感叹着，他身后狂鹰徐啸和来自关东区国安总局调查处的“胸针”张妮斜倚在破旧面包车头上看着忙碌的海港。他们提前做了功课，知道迟平海等三名船长昨天晚上已经回来了。他们和渔政管理处打过招呼，今天上午到达海威市同迟平海等三名船长面谈。上次王宇等三人奉关东区国安总局副局长常敬中的命令执行搜寻任务，根据无人机采集的图像信息来仙东省询问迟平海等人，未获得有价值的信息。不久前，关东区总局调查常敬中自杀身亡事件，王宇报告了常敬中曾经命令出动无人机搜索东海与黄海海域及到仙东省调查迟平海等事项，并提出迟平海很有可能有所隐瞒，因此，总局决定派王宇、徐啸两名行动队员和张妮一名调查员共三人赴仙东省重新展开调查。当迟平海再次面对王宇时，他知道这次不容易过关了。这次见面比较正式，谈话地点选在渔业码头管理处的一间办公室里。王宇、徐啸、张妮坐在一排，面前是拼在一起的两张办公桌、迟平海坐他们对面，桌子上放着冒着热气的茶杯。王宇站起身，绕过桌子，掏出烟递给迟平海一支，给迟平海点上。“迟船长，上次我们见过面，没有深入交流。说老实话，当时我本人并不情愿从关东来找你们。但这次与以往不同，我们是奉国土安全部关东区局总局的命令来找你了解情况，我们已经跟海威市相关部门进行了正式沟通。这是我们三人的证件，你也可以要求上级查证。”
王宇把三份证件递给迟平海。这是迟平海第二次见到王宇，不需要查验证件，而且他也没有能力验证证件的真伪，因此，只是看了一眼。王宇回到自己的座位后，非常严肃地说道：“迟船长，《华夏人民共和国国家安全法》第七十七条规定，公民要如实提供所知悉的涉及危害国家安全活动的证据，为国家安全工作提供便利条件或者其他协助。现在，我正式代表国土安全部关东区总局，请您配合我们工作。”
“好。如果涉及国家安全，我一定配合。”
迟平海知道深浅，在国家安全、国家利益面前，一切的承诺和义务都必须让位，在这方面，他是有觉悟的。张妮对着桌面上录音笔说道：“今天是2012年8月24日，我部三人奉命到仙东省海威市调查，坐在我们面前的是迟平海船长。现在，调查程序启动。”
张妮说完，对王宇点了点头。王宇看着迟平海说道：“请你详细说明一下你受伤的经过，以及你们在海上经历的事情。按照有关规定，我们的谈话要全程录音，你需要对你所提供的信息负责，并且跟你的同伴保证不会将所说的内容泄露出去，我们也将会对信息提供者尽保密义务。”
迟平海将他们在潟湖发生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王宇对那个穿黑色潜水服身手利落枪法出众说大韩语的女人很感兴趣，详细询问了她的身材面貌，张妮用碳素笔在随身笔记本描画着人物形象。迟平海根据自己的记忆协助王宇等人修改画像，一个身形矫健面容姣好的女子形象逐渐清晰起来。王宇双眼微闭，在记忆里搜索这个陌生的面孔，却没有任何结果。王宇、徐啸、张妮都是经过系统训练的国安人员，素描是其中一项基本功。但他们与南部省国安分局交流不多，对彼此的了解很少，而且身材好的女人大致相似，确实不易分辨。随后他们分别询问了两位船长和部分船员，获得的信息是一致的，对于魅狐人像的描述也相差无几，身材方面好确定，唯一不能确定的是相貌。王宇结合南部省国安分局近一个多月里发生的事件以及常敬中等关东区国安总局三人的非正常死亡，对于发生于关东区国安系统的这些事件有了一个相对完整的轮廓。他在很大程度上认为，迟平海的救命恩人不是魅狐就是美人松。据总部提供的资料，两个的身高身材非常相近，枪法自然不必说，都具备指哪打哪的功力。她俩的功夫都来自于家族传承，造诣不浅，魅狐擅长用长刀，美人松长于暗器。从这方面来看，这个女人是魅狐的可能性更大，但迟船长等人描述的女人使用的是短刀，却不是魅狐惯用的清刀。两女均精通大韩语，但不管此女是魅狐还是美人松，只要有一个人还活着，就是天大的好事，即使不能还原事情真相，只要人活着就好。从迟平海他们的遭遇来看，此女对这些渔民极端维护，对大韩特工出手无情且手段凶狠霸道，可以断定此女是华夏人，而且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华夏女子。有了迟平海等人的口供，王宇知道他们在仙东省的调查任务基本完成，至于那个女人是谁，由总部去操心吧。相信总部会通过南部省国安分局了解魅狐或美人松的行为习惯、心理模式和工作特点等，如此便可以基本确认生还者。如果总部安全他们三人继续调查，那么，他们就会要求总部将魅狐和美人松的相关情报发过来，他们需要认真研究，以便展开进一步的调查。王宇的请示马上得到了姚建春副局长的支持，并马上安排将相关资料发送给王宇等人。目前，王宇他们手里掌握的线索证明：有一个身手超高的女人，一柄手枪击杀四名大韩特种军人，缴获大量武器弹药和一艘高速快艇。接下来可以追查的线索主要是枪械和快艇的去向以及那个女人，凡是对应枪械、快艇、女高手这三个要素的任何两个同时出现，几乎就可以找到蛛丝马迹。漫长的海岸线上要查找一艘很可能已经被拆解或爆破或改头换面的快艇并非易事，需要调动大量的公共资源和民间资源才能奏效。目前，这条线索只能向上汇报，由关东区总局决定是否发起相关调查。王宇只会执行总局的命令，以南部省国安分局近期发生的所有特殊事件为切入点进行调查，待全部的切入点连接在一起时，或许就会揭开整个事件的神秘面纱。“出发，下一站，南部省吕顺口。”
秃鹰王宇挥挥手。第189章 惊弓鸟祸水东引首长调研行程结束，已经于昨天上午乘专机前往南部省。中部省委省政府相关部门负责人在昨天下午召开了一个短会，就首长调研的整个过程的各项工作情况进行了简要的总结的回顾，要求各部门在省委的领导下，做好开展学***调研期间重要讲话的准备。陆志军在某企业集团接收汤广振的产业时，便得到了详细信息。汉乐府酒店、济达小额货款有限公司、四通汽车贸易股份公司及其所属以“四通”命名的公司等大大小小7家公司，总值近5亿元的资产被所谓京师楚氏投资集团收入囊中。陆志军打了几个似是而非的电话后，等待事情的变化。这一段时间的忙碌一旦放松下来，陆志军便如同散了架一样，一觉睡了十多个小时。清晨，一个电话将陆志军从不安的睡眠中唤醒。“陆主任，我在小区外张记早餐店请你吃早餐。”
“好，正好我夫人也不在家，我一会儿就到。”
陆志军答应了，收拾一下自己的包，准备吃完饭后直接去上班。事实上，陆志军的妻子蒋少涵昨天已经从京师归来。蒋少涵回来后给陆志军打了电话，陆志军晚上回家和蒋少涵共进晚餐后，在省市委家属区的林荫道上散步了半个小时，秀了一番“正常夫妻”。回到家后，蒋少涵借口几天没回来，要去公司看看，便开车离开。陆志军知道，蒋少涵要去开发区的那处住宅睡。平时陆志军单独在外居住时就经常以妻子出差或单位工作忙等为托词离开省市委家属区住宅，到“春园华庭”居住。十分钟后，陆志军夹着个手包进入张记早餐店。这家早餐店是一张姓夫妻经营的小店，开在居民区外。这条街边一长溜违章建筑，都是各种小摊。张记早餐店在周边还是小有名气的，五、六种米粥，各种馅料的包子、饼，还有茶叶蛋、煎蛋及各种佐餐小咸菜等，口味不错，很受上班族的欢迎。“陆主任，来吃饭哪，来来来，一起吃吧。”
眼睛瞄着饭店门口的身穿便衣的中部省春都城警察局局长牛继军看到陆志军走进来，忙站起来打招呼。“牛局啊，这么巧，那就一起吃吧。”
陆志军笑呵呵地说着，将手包放在长条型餐桌上，转身到食品柜台，要了一碗小米粥、两个茶叶蛋、两根油条，用一个方形餐盘自己端到餐桌上。两人开始吃饭。“陆主任，省警察厅下发A级通缉令，通缉汤广振。”
牛继军小声说道。怕什么来什么！如果汤广振仅仅是被黑暗势力绑架，最多是勒索钱财或者威胁我替他们做些事情。被警务部门通缉，那就是大麻烦。虽然不能说被通缉就没有活路，那么多通缉犯不是都没抓住嘛。可被警察机关惦记上，找到他是迟早的事。A级啊！普通民众可能不清楚A级通缉令和B级有什么区别，可陆志军知道。陆志军问道：“什么案由？说完，用筷子夹起一根油条咬了一口，慢慢咀嚼着，让人感觉他镇定自若。“特大、突发、恶性。”
牛继军说出这样一个让陆志军感觉到事情非同小可的算是句子的句子，且其中包含着A级通缉令的要素，这三个要素，有一个就可发布A级通缉令。牛继军解释道：“昨天午夜或今天凌晨，搜寻失踪妇女的警方人员在三清庄园发现线索，突袭三清庄园后，抓获犯罪分子3人及随身手枪3支，弹药若干，拯救受害妇女5人。而后，在三清真人床下地窖中发现了大量枪支弹药，黑星手枪和步枪共30支，子弹2400发。随即查封了三清庄园。”
当牛继军说出“三清庄园”这个地方的时候，陆志军心里就“咯噔”一下，果真出事了！汤广振在三清庄园纵容三个手下囚禁妇女，“吃饱喝足”后或者择其富裕者敲诈勒索或者将其转卖到国外。这种事陆志军略有知晓却并没有过问；汤广振曾经抢劫过一辆自南部省开往华朝俄三界之交浑城的货车，劫得大量武器，且残忍地毁尸灭迹。此事，陆志军也曾知闻，警告汤广振将这些武器或者运往边境地带走私出境，或者丢弃到某处报警，即使自用也只能用于自卫，不得用于犯罪活动，却不知汤广振根本没有慎重考虑他的意见。最令陆志军心惊肉跳的是，汤广振既然已经被擒且招供，那么难保不会招出涉及到陆志军以及其他在陆志军授意下笼络的重要人物的巨大隐秘，而这些巨大的隐秘几乎都发生在三清庄园，汤广振经营三清庄园已久，或许会留下一手。自己还是过于相信与汤广振的钢铁联盟了，钢铁还有融化的之时呢，他汤广振毕竟只是血肉之躯。陆志军痛恨自己当初只顾满足邪恶的私欲，却没有考虑安全问题。或许他曾经考虑过，但时间久了，总以为兄弟情深，且自己位高权重，汤广振财雄势大手段狠辣，不会出什么大事。面对这种形势，陆志军不得不提醒牛继军：“牛局，我得提醒你一下，汤广振似乎说过，给你找过几个女孩子。”
说到这里，陆志军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小米粥，“有些事不得不防啊，三清庄园可是汤广振的秘密住所。”
陆志军的这句话恰恰点到牛继军的心底最隐秘的痛处，惊得牛继军心脏一颤。牛继军倒是没在三清庄园祸害女孩子，或者说，牛继军祸害女孩子的地点不是三清庄园，却也是在汤广振安排的隐秘场所。陆志军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明显是提醒他：三清庄园或许有不利于牛继军的证据！难道说汤广振秘密录像后将资料存放在三清庄园里了？牛继军脸色不变，咬了一口猪肉大葱馅的包子，慢条斯理地说道：“汤广振倒是有心了，不过处在我这个位置，我不会接受这种于理不合、于情不忍、于法不容的事情。”
陆志军“嗯”了一声，说道：“三清庄园哪，汤广振真他妈混蛋啊，他是要把所有的朋友得罪死啊。”
陆志军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嘴上却说的风轻云淡，再一次点出“三清庄园”以暗示牛继军。“我吃好了，账我给你结了，你慢用。”
牛继军说道。牛继军知道京师警务部委派专员驻扎在中部省警察厅督办国府大酒店狙击案和红旗广场狙击案，从春都城周边城市调集的大量警力群集春都城，与春都城警方一道明察暗访，调查狙击手背后的支撑力量。在阻止广场狙击事件中，有一股神秘力量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而这股力量并没有随着首长调研结束而离开。这是一股很神秘也很危险的力量！“走好。”
陆志军随口说了一声。牛继军放下筷子，到吧台结了帐。他心里暗想；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结帐了，明天或者明天的明天，我会在哪儿呢？牛继军走后，陆志军味同嚼蜡地吃着早餐，脑袋里不停地转着念头。据钱长富等人详细述说，那个楚氏投资集团是从中间人手里拿到汤广振的产业，那么，那个中间人又是谁？难道是许天华？换个角度说……想到“换个角度说”，他便想到了那个自称“卞城”的人，他的口头语似乎就是“换个角度说”。换个角度说，如果汤广振并不是掌握在许天华手里，而是掌握在楚氏手里，这一切，会不会是楚氏做的局呢？陆志军怀揣着一万个为什么和一万头草泥马早早地来到办公室，端起放着抹布的水盆进入卫生间，装了半盆水回到办公室，开始将办公桌、电脑、茶几、沙发、饮水机挨个清理一遍。开始他还静不下心来，随着擦拭动作的持续，他似乎进入到回忆之中，回到了青年时期勤勤恳恳工作、认认真真服务的时刻。当很久以后办公楼里仍然静悄悄不见人影时，陆志军才疑惑地看了看办公桌上的电子日历：2012年8月25日，星期六，农历七月初九，上午九点五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