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太阳骑车往回赶，这一路衣服湿好几个来回，沈凯旋感觉汗液都浸出盐渍来了。他心里却很开心。这几月搞钱路线敲定，能早点带小沈易去省城大医院了。等到仓库区，看到丁健康和赵大力同时在门口候着。“旋哥！”
“大哥！”
沈凯旋一看他俩雀跃的小眼神，心中一定，笑着说道，“你俩一起呢，正好。”
“大哥，我把提货单批来了，720块货值。”
丁健康口直心快，抢先说着，“按上次你教的，用欠发工资做抵。”
赵大力接着道，“我这也是，不过找了点办法，用销售处盖章的提货单。”
“是吗？我看一下。”
沈凯旋心里一动，要来提货单看。真不错！销售处的这个更合规。赊毛巾毕竟没规章制度支持，万一哪天有点意外，真有可能断掉这条路。而且，大力的这张提货单居然配额是3000！仅这一张，就能满足三个郊区市场最近的量。这就意味着，可以同时开拓多个批发下线。大力果然是找了他的大伯厂长赵鹏，否则还真搞不来销售处的章。先前，沈凯旋刻意没主动提出要求。他也是考虑到，给足个人选择的空间，既是尊重，也让双方留有余地。沈凯旋心里很是高兴，但面上还是淡淡地笑道，“不错不错。这俩都没写日期吧。”
“没写。”
两人异口同声。话音一落，三人哈哈大笑。公开场合就先不表扬大力了。才3个人的小团队，不要卷。现在，最后一块拼图——货源，齐活！“你俩吃饭没，没吃的话一起去庆祝下？”
“没，着急等你，没敢走开。”
“大力说大哥你大概这个点能来。”
团队么，小胜即庆。这是教父级公司，阿狸的土话。话说这一套，多少现代互联网公司都深受其害。哎，前世中的毒，到这一世还没解开。沈凯旋领着往厂子外的饮食店去，落座后大鱼大肉一通点。三人以茶代酒，边吃边聊。“最近厂子怎么样。”
“嗨，还那样。”
丁健康摇头说道，“大半年了，产线只零星启动几次，机器不能光保养，得用啊。”
大力跟着叹气，“厂领导市里省里来回跑，也没个成型方案。”
“领导们大概啥方向。”
沈凯旋夹菜，状似随意的问道。“一说改制不可避免，更多是说破产卖掉。”
看来毛巾厂应该会沿着历史轨迹发展。厂领导们肯定倾向改制，资产重组后管理层本身和工人们都有路可选。但上一世实际结果却是破产。土地、厂房、设备全部清算变卖。所有工人拿赔偿金，下岗失业。“破产的话，谁能接这么大的盘啊？”
“听说市里收回后重新拍卖。”
赵大力只知大概，接着解释道，“都说土地值钱，厂房机器不好卖。反正传什么的都有。”
沈凯旋听完，只能劝慰道，“大力，健康，咱仨也管不了这些，先抓紧卖毛巾挣钱是正事。”
填饱肚子，三人心满意足回仓库装货。这次沈凯旋取了3000条毛巾。最主要的原因是小三轮容量有限，装不下了。他看着眼前满满十大箱货，感觉眼前一黑。再不用考虑花钱去健身。这个多好，健身同时还挣钱。沈凯旋走前，郑重的给一人发张大团结。这两人利索收下钱，笑容满面。丁健康下午没什么事，跟大舅哥去搬货。大力不方便离岗太久，便留在仓库接着上班。等把货运回家全部码好，已经下午3点。趁两人喝水歇着这功夫，沈凯旋想和妹夫好好聊聊。“健康，厂子这情况，你怎么打算。”
沉默了十几秒，丁健康才回应，“不知道，我没想过。”
是啊，眼看厂子难，亲身经历停产，只开半价工资。这个踏实肯干的技术工人，不到最后时刻，都不愿更不敢去想象最坏结果。直到有人问出来。“可以开始想想了。”
沈凯旋轻声说道。这些话，也只能单独说，甚至不能当着妻子的面。这是男人的尊严。“是，需要想想了。”
丁健康无奈的说道，“除了机械设备，我也不懂别的。”
“毛巾厂的生产线，你能独立指挥操作吗？”
“能啊。”
丁健康突然眼前一亮，“大哥，你有啥想法？”
这妹夫不精于世故，但脑子聪明啊。沈凯旋笑笑说道，“暂时没想法，先考虑着看。这会咱们专心挣批发毛巾的钱。”
“好，明白了。大哥我听你的。”
“哈哈哈，行。你最近精力还是放在凯丽身上，其他的事我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