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进十连环战法很简单，不过济尔哈朗一时间还难以把阵法操练到精熟。 大阵往前推进二里地停下，一百多门火炮齐射一轮。里面还有在盖州城里缴获顺军的三十门野战炮。不过二把刀炮手们根本发挥不出威力，只能当普通的大将军炮用。发的还是竟然还是散弹。 隔着二里多地，这轮声势震天的炮击连顺军的腿毛都没挨上。 “优势在我，慢慢陪你玩！”
济尔哈朗信心满满。 炮声过后，五六百鞑骑分从两翼纵马而来。 他们并没有试图冲阵，也应该知道明军火枪厉害，所以准备到相隔百步时来个一枪一箭。即是在马上完成火绳枪射击后，立刻更换武器再用弓箭射抛射一轮。这种战法是骑射的加强版。其实直接伤害微乎其微，主要为扰乱敌方阵型，遇到弱鸡队伍还是非常管用的。 然而建奴不知道大顺皇家禁卫军新补充了四百多杆线膛枪…… “啪啪啪啪啪……” 顺军抢先开火，片刻功夫三四百个鞑子落马。 百闻不如一见。 济尔哈朗亲眼见证了奇迹，他终于理解了杜度和岳托的憋屈。这还是没有出现令人恐惧的热气球助战情况下。 鞑子不敢造次了，继续推进大阵。 李自成又没火炮，面对这种稳扎稳打的法子头疼不已。 掉头逃跑又不行。人马赶路过来累了一夜，未必能跑过鞑骑。可不敢冒这种险。 顺军收回步阵，全员上马，开始往鞑子侧翼机动。 济尔哈朗敢打包票，明军只有眼前那些人马，短时间内绝不会有增援。所以他直接梭哈，让六千多骑全数出阵。 六千骑里面充数的有一半，不过排出来左右两条长龙的气势仍然足够令敌人心慌。 他们没有直接冲击，只是远远的围观，阻止明军骚扰步阵就算完成任务。 同时鞑子的步炮方阵仍然在缓慢推进。他们后方，三岔河浮桥上的辫子头们已经全部渡河完毕。 局势有些不利。 顺军不敢跟鞑子骑兵对砍，腰刀打长矛划不来，何况己方无甲胄，硬拼一场两败俱伤之后对方还有上万步兵。估计那些步兵里面能立即转为骑兵的也不下二三千人，到时候还是自己吃亏。 李自成下令行进中的队伍转为百鸟阵。 号声响起，旗帜摇动，三千多骑瞬间四散于旷野之中。 济尔哈朗傻眼了，这该让步炮协同大阵追哪一队？ 对方猛然看上去像是溃散，要是面对一般明军，他早下令通杀落水狗了，可是李狗币的队伍不同。如果当初杜度和岳托同样也能谨慎一些，或许不会死的那么快。 济尔哈朗征战二十多年，经历过大小仗无数次，他有足够的眼光能看出来对面明军散而不乱，实在是个难缠对手。 可他麾下还是有人冲动了。 右翼喀尔哈那看到明军溃散，当即下令骑队趁势追杀。 马世泰和王高的两哨人马继续分散，先是以哨为单位，看到鞑子追来又把小队散开，再以两甲为基本单位继续开花。 顺军阵型一散，追来的鞑子也就跟着四散开来分头追杀可惜他们的配合度差老远了。 本来是三千多人打一千多人，结果凌乱的战场上很快就变成了顺军左右包夹，以多打少的局势。 一顿排枪过去，鞑骑小队纷纷溃败。 片刻功夫，喀尔哈那仅收拢了千余人往己方步阵处撤退。 毫发无损的马世泰和王高两哨人马眨眼又会合一处，反追鞑子。 济尔哈朗肝肠寸断，眼睁睁看着右翼骑兵玩完了。他没有轻率的让左翼去救援，因为他不知道李狗币还会玩出什么花样，谨慎点总没错。 明军尾追的非常紧，如果让喀尔哈那入阵，明军势必会跟着杀进来。那样整个大阵都有崩溃的风险。 济尔哈朗只得下令让右翼骑兵滚远点，别回来了。 喀尔哈那总算没糊涂到家，看到信号后果断率队转向。同时他清楚明军骑兵已经狂奔了一夜，此时脚力肯定跟不上，于是立即下令加速脱离战场。 马世泰和王高往南追出去一里地后停下了，确实跑不过鞑子，当前还是要保存体力。结果传令兵很快带来了大统领的指示，让他们继续追击，不能让那队鞑骑重新整合后加入战场。 同时留下的顺军仍然呈分散状态，两百多支十二人小队很快将鞑子团团包围。 济尔哈朗丝毫不慌，就地转为防御阵型后下令左翼骑兵出击。 三千鞑骑不理会眼前的明军，直接往东北方向跑去了。 李自成一时间有些头大。 顺军南下时虽然干掉不少鞑子哨探，可终究会有些漏网之鱼，底细不免就泄露了。 他身后五里地可是老巢所在，虽然没啥辎重，但三百多人留在后方看守着万余马匹。 如果反身回去救援，那就不可避免的要和鞑骑硬碰硬，明显不划算。 大统领只能用身边的两千多人趁机向一万多辫子头发起进攻。 鞑子匆忙间收拢阵型，左右两翼火炮很少，后面干脆没有。这是个机会。 顺军上百支游骑兵小队纷纷端起火枪轮流射击。 喝口水的工夫，鞑子倒下四五百人，后门大开。只是没等高杰、李春缑集合队伍往上冲，一队鞑子已经堵上了缺口。 济尔哈朗一边感叹李狗币真有两下子，一边调运火炮、鹿角、楯车加强四周防守。尤其是缴获来的六十多门火炮因为炮车十分轻便，转移迅速，很快各就各位。 当时因为想迟滞鞑子脚步，留在盖州城里的火炮做为诱饵就没破坏，完好无损的送了出去，这下算是作茧自缚。济尔哈朗甚至不惜把自己携带的一部分火炮留在牛庄都要带着明军的炮走。 眼看鞑子阵型不乱，李自成放弃强攻，开始给对方持续放血。 隔着一百四五十步距离，七百杆线膛枪一响，起码有三百多辫子头倒地。 这还是教导营拿到新装备时间太短，没法像大统领亲兵队玩的那么娴熟。 济尔哈朗收到四面报上的消息后惊呆了。这他娘的还有没有天理！？ 他感觉已经等不到骑兵回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