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光先问起能不能写家信。 他孙子快出生了，想打听下情况，顺便给家里报个平安。 这点小事当然没问题。 话说老左出身榆林将门世家，家里真的有钱。 原历史线，孙传庭大战李自成，结果左勷、萧慎鼎二将带头逃跑，明军输的一塌糊涂。损失了几千兵马，将校战死七十八人。 事后孙传庭将萧慎鼎斩首示众，但最先逃跑的左勷却杀不得，因为他爹是左光先。 虽然左光先之前已经被洪承畴罢官了，但孙传庭还是不敢轻易处置他儿子，让对方赔马两千匹完事。能一口气拿出两千匹马来，也可见左家的势力有多大。 李自成趁机跟左光先拉呱了几句家常。 两人正聊着，亲兵胡逸进来报了个消息。 话说邓玘和磁州兵备常道立带着四千多人想由釜口陉攻入上党，结果被高一功拦住了。 既然打不进去，退出又不好交待，邓玘就在山口慢慢磨蹭起来。他是每天吃的好穿的暖，可手下那三千川兵冻饿交加。 穿了四年多的冬衣破烂不堪，顶不住太行山寒风。吃饭嘛常常是饥一顿饱一顿，连口热水都喝不到。军饷更别说了，已经拖欠七个月。 大顺军又格外难打，这活儿没法干了。 当年六千川兵北上，现在只剩下了三千人。 川军裨将杨明楷、刘志敏、张云鹏、王允成串通好准备临阵起义。 他们早前从山东赶来围剿短毛贼，还没走到地方，半路突然被大顺军冲了个七零八落。本来是必死的局面，没想到大统领宽宏大量放了他们一马。这印象可太深刻了。不投大顺还等什么？ 尤其杨明楷还是白杆兵出身，看看老上司马祥麟，早跑回老家享福去了。跟着邓玘没活路。 四人联袂拜访总兵，正要摊牌，邓玘却先说起洪承畴全军覆没的事情。反正丁魁楚等人已经退了，他也准备另找个吃饭地儿。 刘志敏、张云鹏、王允成正犹豫间，杨明楷掏出匕首就捅了过去。 邓玘当场玩完。 四位大将一不做二不休，为了给短毛纳投名状又跑去把常道立捅了。 可怜的老常招谁惹谁了？还没来得及出任河南巡抚就提前离场。 士卒自愿散去一部分，最后杨明楷带着三千四百人向高一功投降。 李自成看着开列的将领名单有些疑惑，这个王允成是不是那个王允成？怎么跑川军去了？ 原历史线王允成被永历帝封为岳阳伯，只是不久投鞑了，隶孔有德麾下。 几年后李定国围困桂林，王允成遇到了农民军出身的混十万马进忠，两人曾共事六七年，老熟人。王允成当即开城投降。 王允成还说孔有德本有心反正，可是被安排在他身边的鞑子逼死了。又是一桩悬案。 不管是不是同一个王允成吧，李自成懒得操那份闲心，这回能不能再出头看他自己本事了。 时间飞逝，眨眼过了正月十五。 京城陆续传来消息，山西巡抚戴君恩被罢免、河南巡抚玄默被罢免。邓玘、洪承畴因为力战而亡受到崇祯帝旌表。 李自成怕老洪受刺激，没跟他说。 左良玉、张全昌、汤九州、倪宠、王朴全部过黄河南下，搞不清崇祯大帝的策略。谷可成想半路截击，被大统领否了。 不让明军去祸害一下别地良民，又如何显示出大顺仁义？再说也不能让其他农民军过得太舒服。 明面上当然不能这么跟部下讲啦，要脸的。 正月十六，李自成开始大练兵。 刘宗敏的独立营做为假想敌，轮番和白旺、张能、李过、高一功、谷可成、蒙力克几部大战。 二月份，谷可成率队南下吃饭，换袁宗第回来跟刘宗敏打了若干场。然后老袁又被大统领踢出去自己找饭吃。 接着大别山的刘芳亮带了一哨人马回来跟刘宗敏大战三百回合，很快又被大统领赶回了老家。因为怀庆的粮食确实没富裕。 连米脂的谢君友、吕梁山的马世耀都带了一哨人前来和刘宗敏过了过招。 平原打完又跑去山林里打。 练完野战军，李自成又把哈台吉和李满天的两支地方戍卫军拉出来操了一番。让他们也看看“八旗勇士”的风采。 刘宗敏被“暴打”了两个月，总算在戍卫军身上找回了点自信。 各位将领的最后结论是，鞑子军不过如此，大统领实在高看他们了。 李自成气得哇哇叫，拉出“御林军”用排队枪毙将他们暴打了一番。以此告诫那些骄兵悍将，这才是鞑子军的真实战力。 刘宗敏赶紧钻出来说，既然如此，大统领赶紧给我补充五千杆火枪外加大小火炮七十二门。我要当一下真鞑军。 张道濬跳出来说，你快拉吉吧倒吧，鞑军的一旗人马要是有这么多火器，朱由检早他爸的上吊了。 刘宗敏松了口气，“那我输的不怨。”
李自成飞起一脚，说养你一营人马花的钱顶其他三营人马，你打成这个屎样子怎么交待？ 刘宗敏特别委屈，你怎么不说演习的时候给其他营借调了“御林军”的炮兵和骑兵？除了骑一师和骑二师跑得快外，其他营要是只用本部人马和我野战，看我能不能打出他们的屎！ 我靠！李自成一怒之下撤除独立营番号。 主要是养他们太费钱了，让其他队伍见识一下鞑军战法就好，没必要一直保留。 将来真要和建奴大规模交战，或许那时的大顺军已经编练了六万排队枪毙兵，随便吊锤皇太极。 独立营最终被解散，三千人被补充给了其他营，刘宗敏带着剩下的一千人成立了整编第七十七营。 “新兵营不是还有五千多人，全补给我算了。”
“没你的份，前几天就分配出去了。”
“行行行，我自己出去招兵买马找饭吃，你把我当个屁放掉吧。”
“慢走不送。顺便把谷可成叫回来。”
“要打仗？那我留下。”
“你赶紧招兵买马去吧！多去郧阳那边转一转，年底我们可能会打回陕西或者拿下四川。”
“那必须让我当先锋！”
“知道了，滚你的蛋吧！”
“等我的好消息。”
刘宗敏美滋滋离去。 大顺军练兵的时候朱由检当然没闲着。 他已经快疯了，疯狂调兵遣将。 山海关总兵尤世威、宣大总督张宗衡、固原总兵侯拱极、延绥总兵王世钦、宁夏总兵马世龙、甘肃总兵梁时华、天津总兵徐来朝、山东总兵吴安邦…… 崇祯暴怒，下达了“六月平贼”的命令。为了完成这个目标，朱由检慷慨拨银百万，南北济师，兵计七万多人。“诏诸将限六月平乱，取军状，及期无功者罪无赦。”
李自成真的是无语了，这还就提前“攘外必先安内”。 要知道在刚过去的三月份，皇太极于沈阳城郊阅兵，共集合了五万多兵马。鞑子很快就要西征了，或许现在已经上路了。 蒙鞑干不过建鞑，必然会更频繁的寇边。 大明边关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