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祢衡的这个样子，董渊的脑海中浮现的只有三个字：瘾君子！后世有说法，为什么魏晋时期的名士大多早死，而且那会的神鬼志怪之说特别多，原因就是因为魏晋时期的名士喜欢嗑药，吃五石散，磕各种道士练出来的药物。而这些药物，都对人的神经有着损伤，容易造出致幻之类的毛病，加上活生生吃成重金属超标，这帮文士不早死，谁早死？一把打掉祢衡手中的五石散，董渊一脸严肃的看着郭嘉和不知所措的祢衡，正色道：“奉孝，你别告诉我，你也服用过这玩意？”
看着郭嘉尴尬的点了点头，董渊觉得，自己必须好好敲打敲打这两人了。也难怪后来的祢衡正常的时候往来皆名仕，疯起来的时候六亲不认。就是因为嗑药多了，给脑子磕坏了。但是现在还好董渊发现的早，及时发现了这个事情，如今的郭嘉也才21岁，祢衡更是才19岁，一切，都还来得及。祢衡其实只是个添头，董渊想把他当秘书使，但是郭嘉这个在原本时间上表现出了自己能力的人，董渊既然发现了郭嘉早夭的原由之一。那么自然不可能再让郭嘉英年早逝。董渊满脸严肃，看着面前二人说道：“五石散，又名寒食散，乃是石钟乳等五种矿药炼制而成，虽说有药用之功效，但是如果散药之法不对或者未完全的话，会留有余毒。”
“奉孝，正平，你们老实跟我说，你们是否服五石散后，出现过幻觉及浑身飘飘欲仙之感？”
虽然祢衡说了，五石散服之可飘飘欲仙，但是董渊还是希望，祢衡也好，郭嘉也罢，都还没有出现五石散完全上头的迹象。不然这两人想要戒除五石散，可就麻烦了。虽然五石散的上瘾性不如后世那种类繁多的独品，但是汉末这个时代的人，也没有人那么强的抵抗力和抗体啊！从小各种药物抗生素吃到大的现代人尚且不能抵抗烟酒的上瘾，更别提独品了，所以这帮原生态健康品的古代人，磕五石散上瘾，还真不难。魏晋风度！曹老板养子何晏，就是那个将五石散彻底推广出去的人。看着郭嘉和祢衡二人久久不见回话，董渊心里已经有了猜想，这两人，大概都磕了有一阵子了，不过幸好，五石散这玩意终究不是后来的独品。董渊挥了挥手，叹息道：“奉孝，正平，莫怪我拒绝你们服用五石散，张机先生如今就在我府上，五石散对人体有害，更伤头脑，甚至会导致人狂病，以及瘫痪。”
“但是之前面对伤寒等症，五石散见效快，张机先生也没其他办法，只能先饮鸩止渴，让病人少量服用五石散，以应对伤害。”
“然而，这东西对人体的伤害性，实在是太高了，在我的支援下，张机先生已经有了其他应对伤害的方式，所以他一直在请求我，待天下安稳之时，将这五石散，彻底废除。”
听着董渊这话，郭嘉面色倒是还好，但是祢衡，却完全变了颜色，当他听到董渊说，要全面且彻底的废除五石散的时候，祢衡的整张脸，瞬间变得苍白。和郭嘉出身寒门不同，祢衡是实打实的乐陵大族出身，对郭嘉而言昂贵的五石散，在他眼里，根本就是日常的小零食，想服用，随手就能服用。这也导致祢衡对五石散的依赖性，远比郭嘉更甚几分。而这个情况下，自小就吃着五石散长大的祢衡，一时半会，根本就无法接受董渊让他强行戒除五石散的事情。可是祢衡，不敢反对啊，至少不能光明正大的明面上反对，虽然脸上有着不甘，可是祢衡却不敢去反驳质疑董渊的决定。因为董渊，正经的手里有刀，同时，他还给了祢衡让祢衡极为高兴和满意的待遇，这让祢衡觉得，在五石散这个问题上边，他让让步，没问题。何况只是明面上？但是董渊哪会这么简单，就让祢衡糊弄过去？打量了一眼郭嘉，董渊盯着祢衡的眼睛，严肃道：“正平你大概不知道，我有一支名叫风声的队伍，专司刺探，潜伏，暗杀等诸多不便明说事情。”
“待你回长安之后，我会安排几个风声暗探在你身边，他们神出鬼没，曾在灞河之畔，将吕布的亲兵猎杀到吕布仅以身免。”
“所以你不要想着，私底下你还是想吃就吃。”
“若你再犯，我就，斩了你！”
董渊的话语中那一抹杀意，让祢衡不由的全身一颤，他结结实实的感受到了董渊对五石散的厌恶之心到底有多么浓烈。看着董渊的样子，祢衡心中不由想到：“莫非这五石散，还真有秦侯说的那般可怕不成？”
凡事都禁不起细想，所以才有了细极思恐这个成语，而董渊这么强烈，甚至连砍了自己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祢衡本来还没有动摇的内心，突然动摇了起来。可是董渊哪知道祢衡内心的想法，董渊现在要的就是面前这两人，最好以后都别碰那玩意了。魏晋风度，名士风采，可不是非得嗑药才能磕出来。谁敢说后世的李太白不是真名士呢？那成天想着吃东西的苏东坡，又何尝不是真名士？郭嘉打量了一下祢衡惨白的脸，又看了看董渊面色上的严肃之色，点头应道：“主公，五石散此物，我服用次数不多，但是有主公所说的飘飘致幻的情况，而且的确，在服用五石散之后，有出现过狂躁的情况。”
“嘉自幼多病，五石散还是昔日张机先生游历颍川时，为嘉所授之药，彼时张机先生也曾言明，这五石散，能抑我体内寒症，故而每次寒症发作之时，嘉方会服用少许。”
果然！听到郭嘉的话之后，祢衡越发怀疑，这五石散，真不是个好东西了！仔细想想，祢衡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的脾气也好，作风也罢，和现在，可完全不是一样的！愣了一会神，祢衡双手抱拳说道：“主公，自今日起，若我再碰此类药物，还请主公，斩我头！”
“祢衡今日以太一神立誓，若我再服五石散，当受天打雷劈！”
“只是不知主公，我等，何时回长安？我突然又想到我之好友杨德祖，他，也甚是喜爱这五石散！”
一开始，董渊狐疑的看着祢衡，这小伙一开始不是还挺不乐意的么？怎么突然，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可是听完之后，董渊明白了。感情自己大后方的长安，现在还有一个杨修也是瘾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