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天道，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烛隐如此说道，他望着林袅袅，眼底的温柔仿佛能将她吞噬。是坚定的，不容置疑的，在说这句话。林袅袅心里感动得冒泡泡，但还是想破坏气氛的问：“那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呢？”
“我便是自毁其形，也会一直留在袅袅身边，总之，家里有这么多鸟，总不缺我一只罢？”
变成……宠物鸟吗？按照袅袅的说法，使用法术，破坏秩序，才会被惩罚，离开心爱之人。他不要这一身修行，只做一只普通的鸟类，天道也不能奈他何。“跟发财一样？”
“发财可以学人说话，我不能。”
他毕竟不是鹦鹉，怎么可能完全一模一样。林袅袅笑他呆，然后说：“这样的话我得重新给你准备一份鸟粮了。”
这只鸟并不吃虫子，想来应该是喜欢五谷杂粮了。“我们不会到那一步的。”
他想给林袅袅一颗定心丸，烛隐说，“自我修炼起，就从没听过人和妖不能在一起。”
“是吗？”
难道是世界观不一样……？社会在进步，神仙也进步了？“我骗袅袅做什么？”
林袅袅突然想到很早之前，她痴迷于鸟类林母的话：“天天研究鸟，正经书不看，没个正形，你还能嫁给它们不成？”
她将这件事情用一种近乎轻快的语气和烛隐说，并附上一句：“你真的变成了鸟，这话也算是一语成谶。”
烛隐发现她眉间的愁绪又拢上来了，很轻很浅，但就是让他不能忽视：“我觉得袅袅选择研究鸟类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况且，真的有许多鸟类因为你们的研究而获得了帮助。”
这是林袅袅所热爱的事业，是让她生机满满为之奋斗的目标。“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袅袅自己做主，只要不后悔，怎么都好。”
或许这些道理并不需要他来说，林袅袅在人类世界生活了那么长时间，听过的道理比他多，但是，他仍然想讲出这句话。原以为这鸟的重点会在“娶”这个字上面，没想到……林袅袅微微有些动容，声音亦有些抖：“我不后悔我现在选的，我只后悔没有早些走向这条路。”
从前不明白自己的心，浪费了太多时间与精力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面。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她不后悔，从来都不。哪怕没有人能赞同，她也想一条道走到黑，更何况现在她有了支持。周末早上，林袅袅收到了条稀客短信。是李教授发的，问他们什么时候来。彼时林袅袅已经吃过了早饭，准备出门。“……奇怪了，李教授对这件事情超乎寻常的上心啊。”
烛隐问：“怎么了？”
林袅袅晃了晃手机，若有所思：“李教授发的，说是邀请我们去他家参观，我猜可能是为了笔记的事情。”
“好，交给我就好了，我们出发吧。”
哎？不管短信的事情了？林袅袅眨眨眼，好奇的问道：“不管短信不太好吧？”
“我来回复就好了。”
“……也行。”
咦，这样不就等于把两个人的关系告诉李教授了吗？楼下，季珊出来散步。裴川老老实实跟在身后，没了从前那个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气场。也就，没过多久？这就被训得服服帖帖的了。打完招呼，林袅袅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随便走走。”
面对林袅袅，季珊的态度就好了很多，“你们呢？”
说来也是巧，两个人楼上楼下，聊天全靠偶遇。“我和烛隐打算去海边逛逛。”
“男朋友？”
“嗯！”
“我也要去，带上我。”
烛隐：“……”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裴川：“……”咱不能这样吧，毕竟是小情侣约会。等等，小情侣？这只妖怪还是祸害了人类，将眼前这个失足少女拽入了泥潭？一时之间，他望向林袅袅的眼神有些同情。在场，大约只有林袅袅是真的高兴了，笑弯了眼睛：“好啊，好啊！”
好什么好……烛隐心里都委屈成麻花了，也只能憋着。算了算了，只要袅袅高兴怎么都好。季珊开口，裴川没有不去的道理。原是打算打车去，裴川和季珊加入，刚好用他们的车。林袅袅与季珊坐在后驾驶室，两个男人被他们赶去了前面。烛隐还不会开车，原本想借机蹭后驾驶室，却不料林袅袅说：“都坐后面不太尊重裴川，你去前面。”
烛隐：“……”他还要个什么尊重，他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哪来那么多的规矩。烛隐将满腔怨气都撒给裴川，坐在副驾驶，一句话也不说。裴川也很无辜：“……”他倒是无所谓，他也不在乎这些条条框框。两个人恨不得把不熟两个字贴在脑门上。车开起来，裴川专心致志看路，也分不出精神说话。“你和裴川怎么了？”
从刚刚起，季珊就没给过裴川好脸色。“没有什么，腻了。”
一句话透露了太多信息，林袅袅脑子转了会儿，“啊？”
他们两个也在一起了？不知是不是巧合，在季珊说出这句话后，车小小颠簸了一下。“我说我腻了，不想谈恋爱了。”
“……”裴川不是异世界而来的灵魂吗……这俩真的谈恋爱了？林袅袅还在想这件事情，没顾着接上。“你们俩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风声挺紧啊。”
季珊不想在刚刚那个话题上浪费太多时间，反正，话她已经说了，前面那个男人肯定也听到了。“嗯……也有个两星期了。”
“哦，那也没多久，再过阵子才能腻。”
烛隐：“……”啥啥啥，季珊就不能教袅袅点好的吗，她好像有点后悔救人了。他没开口，却时刻注意着后方在聊什么。林袅袅干笑两声：“你们是吵架了吗？”
“没吵架，是分手了。”
季珊纠正她的用词。“我不同意。”
前面一直没开口的裴川忽然出声，甚至还要再强调：“不分，我不同意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