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四毛送来的咖啡，我往回走着，肖婕正好从卫生间走出。她的样子和十几分钟前有了很大的区别，如果不是根据衣服，我都快认不出。都说女人如果懂得化妆，一年365天，天天都可以不重样。再仔细看，肖婕长得也没那么普通，还是挺好看的。“嘿，好巧。”
我冲上去跟她打了声招呼，肖婕看到我一脸惊讶。“你还真来了？可是你怎么进来的呢，进大厦需要刷门禁卡。”
“我是来替你们解决问题的。”
见肖婕没明白，我解释道：“我的职业是网络信息安全工程师，负责替企业解决网络安全问题，类似于黑客攻击或者服务器漏洞之类的。”
肖婕接过我递去的咖啡，说了声“谢谢”，随后又继续问道：“可是这和我们公司有什么关系吗？”
“我检测到你们公司服务器正在被黑客攻击，你们的网络管理员好像对此没有的有效解决方法，所以我就来赚赚外快了。”
为了打消肖婕的疑虑，我补充了一句：“这栋大厦的网络都在我的监视下，有任何问题我都能及时发现。”
对于外行，随便忽悠几句就行了，反正他们也听不懂，如果遇到内行，那就装作比内行还要内行，讲一些比较前端的技术，让他们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实现。当你足够自信，配之实力，就能把黑的说白，把死的说活，让人轻而易举相信你的谎言。我带着肖婕来到他们公司，对着前台人员问：“你们公司服务器在什么地方？”
对方当然不会告诉一个陌生人，她只会带着疑惑看着我，直到她看到肖婕站在我身后，才问道：“肖婕，他是谁呀？”
“他是我的……一个朋友，”肖婕顿了顿，“他说我们公司的服务器被黑客攻击了，要来帮我们看看。”
我赶紧附和了一句：“是要收费的。”
“老左不是在公司嘛，他是负责公司的网络安全这块儿，我去问问他。”
趁着前台人员离开的时间，我对肖婕问道：“最近忙吗？”
肖婕无奈一笑，“还挺忙的，公司最近有重要计划，我也在其中，经常加班，基本没休息时间。”
她还算有理智，没有直接向我透露东尼公司竞标的事，不过她和我讲话的态度比起马海升，已经好太多了。“你刚才说的网络信息安全工程师，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我看你的年纪也不大，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很棒了。我们公司那位负责网络安全的，今年三十多岁，头发都快没了，我们公司的网络还是很差，特别是这两天，网络老掉线。”
我尴尬的笑了。网络老掉线这件事，我要负全责。我设置的伪装无线网络虽然可以连接，也可以上网，但肯定比不了公司真正无线网络的上网速度，加上同时有这么多人用，速度自然更慢。“我现在很忙，有人找直接让他在会议室等等就好了，非得把我叫出来。”
“那个人说自己是网络信息安全工程师，来给我们公司解决黑客攻击问题。”
“我就是网络信息安全工程师，还需要用得着外人吗？”
我听到两人的对话声越来越近，直至来到我面前。那位被叫做老左的人，是个地中海，看起来像四五十岁了，肖婕说过他其实只有三十多岁。如果有一天你在路上看到一个老大爷手提两袋大米，不要惊呼他老当益壮，他可能只是一名三十岁出头的程序猿。“你好，我叫左文博，是这家公司的网络安全管理员，请问你是？”
对方自曝身份，我总不能没有礼貌。我主动向他伸出手，说道：“我叫张政，是一名自由的白帽子，刚刚我检测到你们公司遭到了黑客的攻击，所以来看看你们是否已经解决，如果没有解决，我可以向你们提供帮助，但会收取一定的费用，如果已经解决了，那就打扰了。”
我不是故意用张政的名字，只是刚才那一刹那，我实在想不出一个正常的名字，脑海中冒出的都是一些中二病名，比如什么黑客侠、二进制行者之类的。所以只能在脑海中快速找到一个比较熟悉的名字，“张政”就横空出世了。左文博对我的身份有所怀疑，但还是有礼貌的握住我的手与我回应。“我们公司刚才确实遭到了黑客进攻，不过只是普通的拒绝服务攻击，我很快就能修复，相比之下，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公司遭到了黑客攻击，莫非你就是那位攻击者？”
左文博怀疑我，在我的预料之中。站在从事网络信息安全工作者的角度，恶意攻击只存在两种人，一种是攻击者，一种是守护者，而我以旁观者的身份出现，是他从未遇到过的。现在肖婕他们三人的目光全都注视着我，气氛变得有些紧张。我很理解左文博会产生怀疑，因为他根本解决不了我发起的攻击，当一名更优秀的人出现在他面前，他会有种被抢饭碗的错觉，所以才会不断否定和怀疑我。“我刚才说过了，我是白帽子，不会做恶意攻击行为，之所以知道贵公司被攻击，是因为这栋大厦所有公司的网络都在我的监视下。我是自由的白帽子，不属于任何一家公司，也没有公司给我开工资，为了不被饿死，我总得混口饭吃。”
“网络监视整栋大厦，就你一个人？”
左文博惊呼道：“这怎么可能，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办到的，就算是一支网络安全团队，那也将会是非常庞大的工作量。”
我要开始我的表演。“拜托老哥，现在是信息时代，能靠计算机解决问题，谁还靠人力啊。写一套自动监测脚本，遇到网络攻击就发出警报，然后再靠人力解决不就得了。你看我不就来了嘛，也没见在家里远程操作就把问题给解决了。”
左文博的眼皮有些跳动，我知道他的心也在颤动。“黑客攻下服务器拿到管理员账户的后果是什么，你我都是搞网络安全的，应该都很清楚，没有时间再犹豫了，我问你到底有没有解决问题。”
左文博半天没说话，像是在做复杂的心理斗争，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起来，抬起头对我说：“没有……对方的技术太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