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连忙挤开人群将兰司羽挡在身后，折扇唰一下打开，挡住了大家看她的视线：“嗳，你们可别碰她。这是家中幼弟，尚未成年呢。本少带她出来见见世面。”
“明白明白！林爷楼上请！”
林天扔出一锭金子，老鸨眉开眼笑地领着他们上了她超豪华贵宾间，酒菜上桌。林天又让老鸨挑二十来个年龄气质各不同的倌倌作陪。“公子且稍候，奴家这就去办。”
老鸨又拿了一锭金子，扭着身子出去了。兰司羽由衷地感慨：“没想到管着这倌月楼三千帅哥的，竟然是个女人。真棒！”
“咳咳！”
林天被刚喝进嘴里的一口呛得面红耳赤，好半天才止住，“什么女的，宝哥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爷们。”
这下轮到兰司羽震惊地合不拢嘴了：“什么？男扮女装？”
“可不是。方才厅里也有些姑娘，你瞧见了吧？那都是男人扮的。倌月楼没有女人，你所能见的女子全是男人扮的。”
兰司羽睁大了眼睛：“那进门时那个佝偻着背的婆子也是？”
“也是！”
“为什么？”
林兰淡淡一笑，仰头喝了一杯酒：“因为好笑啊。你没发现一个老头子扮成一个婆子，他首先就很好笑么？”
“他为何来这？”
“头疾，传说脑子里怕是长了个东西，治不好了。儿子便将他卖给倌月楼取乐。如今靠着倌月楼给的五食散镇着痛。怕是过不了几日了。”
风月场，泪往腹中流，笑在脸上挂。门再次被推开，一群倌倌走了进来。兰司羽整理了一下情绪，直接问他们问题。“你们常在倌月楼，若得了那种难以齿启的病，怎么办？”
倌倌们微微一笑：“原来方才少爷对我们不理不睬是怕咱们脏了身子。小公子放心便是，咱们都小心着呢。事前事后都清洗用药，脏不了公子的身子。”
“若病了呢？”
众人轻描淡写地笑着：“那就出去等死呗。反正来这倌月楼的大数都是活不久的。能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兰司羽皱眉：“你们没想过求医？”
“求医做甚？难不成治好了病回乡娶妻生子？”
这话引得众人一阵大笑。兰司羽却觉得分外心酸。林天见她情绪不对，连忙一人发了一锭银子：“看来你们几个都跟兄弟聊不投契，下去吧。”
倌倌们看着一走，林天便问：“服输么嫂子？”
兰司羽撇了撇嘴：“这只是一部分人，不能代表全部。”
林天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如今这世道男丁最矜贵。可是在金钱面前，连最矜贵的男丁都变得轻贱起来了。这就是真相。”
倌月楼的老鸨见自家的少爷公子们都被赶了出来，以为得罪了大主顾，连忙推门进来问询。“听说两位爷不满意方才几位，不知道两位爷喜欢什么样的？成熟稳重的还是略微细齿的？”
他打量着兰司羽一副眉清目秀年少青稚的模样，便想着可能愿意找年长些的。正要试探地叫个人进来，林天已经拦住了：“我兄弟眼光花，一般的俗色难入她的眼。”
林天出手如此阔绰，还没行事，便给了两锭金子。老鸨自然不愿意放他走，眉眼一转，便有了主意：“这位小公子长成这样，若要再找绝色只怕不易。不过我们这新近来了个极有趣的，怕是像林爷您这样见多识广的都见所未见。”
林天扬了扬眉，来了兴趣：“有何异趣，说来听听。”
老鸨笑得一脸得意：“一个天生会弹琴的人，那手又软又嫩，极为伺候人。一旦饮了酒便又是正常人。”
林天一怔：“天生肢颤的？”
老鸨立刻妖娆地捅了他一下，一脸你懂的表情：“不愧是林爷，竟然连这都知道。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从别处买回来的。不少客人慕名而来，为他一掷千金呢。只不过最近林爷不在京城，不曾听闻罢了。”
林天越发好奇：“我也只是听闻，不曾见过。那手若一直颤抖着不是应该极不方便么？怎地还有别样的好处？今儿爷可得好好开开眼界。”
老鸨有一丝为难：“林爷请稍候，他如今还有客人。待客人走了，我便将他领来。”
林天啪拍了两锭黄金在桌上，顿时闪得老鸨睁不开眼：“拿去退了那客人，赶紧将那肢颤的小倌过来。”
老鸨一把将金子揣进袖袋中低声道：“我这就去跟客人商量一下。”
说完立刻兴冲冲地出了门去。林天冲兰司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嫂子见笑了，我就是惯混的，不如表哥正派。今儿我是对那小倌起了好奇的心思，嫂子若觉得不便，我这就将您送回府去。”
这话听起来他是要干点正事了，兰司羽自然得避开，加上她也确实不愿意再在这种地方呆下去。她对林天没有什么偏见，毕竟这个时代的男人大多数这样。而且他为人热情大方，虽然有些油腔滑调不正经，但并没有恶意。“好……”兰司羽正要起身跟林天告别，老鸨一脸歉意地回来了：“抱歉了林爷，那边的那位客人不肯相让。”
林天的胜负欲顿时就起来了，从怀里摸出两张银票往桌上一拍：“这银子给他，满城京的青楼楚馆够他去一遍了。你若不去，方才那两锭金子就得吐出来。”
老鸨方才估计是被呛话了，有些为难的样子，但一听到他要拿回金子立刻就拿起银票转身出去了。兰司羽摇了摇头：“特发性震颤病人，大多数是家族遗传的。喝了酒症状暂时消失说明还是早期，并不严重。这样的人世界上有很多，你又何必这样花费。”
林天一脸敬仰地看着她：“表嫂不愧是神医，当真见多识广。竟然连这个都知道。而且还能解释的如此深奥。”
兰司羽随口说道：“震颤而已，外力给予足够的物理刺激就能做到。”
林天终于露出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这要如何操作？”
“电击，给足神经刺激，或者手术改变神经结构都可以。但这些都不人道。你要对这类病人感兴趣你就留下来慢慢研究探索，我先走了。”
一转身，就撞到了一个人，痛得她鼻子一阵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