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版方案打开。“介绍一下！”
程晚舟气定神闲地说道。牧牧十分不安地拽了拽衣服，走到屏幕前。大家纷纷看着牧牧。眼神里有迷惑更多的还有怀疑。毕竟这个同事只是个只有两年工作经验的小助理建筑师。牧牧深深吸了口气，开始介绍思路，“这次方案的难点在于，甲方充分信任我们京华设计院，所以没有提任何要求，就怕影响我们的创作思路。但是，这份信任却让我们的设计思路变得毫无边界，无从入手。”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毕竟这是自己的心血，讲起来也算思路清晰。“我们只能研究甲方的业务主体、未来的发展方向以及创始人的创业经历等，去一点点地推敲甲方可能想要的内容。”
“首先，这家公司以环保产业为核心业务，自然希望自己的总部大楼能体现业务方向，生态便是这座总部大楼的核心理念。其次，这家公司市值百亿，本身就是一个有一定规模的经济体，所以我就把整个的设计思路定位‘生态城’！”
说完这些话之后，牧牧松了一口气。陈院长面带微笑，频频点头。其他总工室的老专家们也纷纷颔首。程晚舟插话道，“这位同事的方案，理念倒还过得去，有些细节，比如说在总部大楼的二层设计办公楼里的幼儿园，也算是有创意。但是……”牧牧一听，心凉了半截。果然不能对他有期待。他睨了牧牧一眼，“整栋楼的结构过于轻巧，缺乏厚重感。同时，双子楼之间的连廊设计过于单一……”程晚舟噼里啪啦地连说七八个缺点。牧牧又惊又叹。这厮只看了一分钟方案，就能说说那么多要改进的内容，当真不简单。可气的是，她觉得他说的每一点都十分合理。怎么办？不想佩服他！这还不算，程晚舟说着说着，拿出笔来，直接伏案在画纸上画了起来。在牧牧方案的基础上，就那么几笔勾勒，就把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一气呵成，潇洒从容。他的画笔刚落，陈院长带头鼓起掌来。其他人纷纷附和，牧牧心情复杂，跟从着也排了两下手。邓杰思一脸的敬佩，星星眼盯着程大师。章琳的脸红得跟猪肝一样，牧牧顿时感觉心中有股恶气总算出了。她之前把自己批得一无是处的方案在程晚舟的手里大放异彩。这简直不能再好了。如果这座大楼建成，那她岂不是在设计者的名录里有那么一个小小的位置呢？正开心的幻想呢，程晚舟说了句，“明天就要去给甲方汇报了。今天之内必须修改完善。边牧牧晚上加班。”
牧牧：“……”散会后，牧牧就被章琳叫进了办公室。门刚关好，章琳炸毛一样冲牧牧吼，“边牧牧，就是你捣的鬼！你跟姓程的是不是早都商量好了，要在内审会上给我难堪？”
牧牧睁大眼睛，这女人是不是疯了？她赶紧撇清关系，摆手道，“所长，冤枉啊。我真不知道程院长会这么做！”
章琳抱着胸走到牧牧面前，双目圆瞪，“你少给我装糊涂。要不是你告诉他你的方案内容，他怎么会知道你的第一版方案设计是什么生态城？是不是你跟他出差的时候，在他面前给我穿小鞋？”
牧牧惊得连连后退，这女人的脑洞是不是太大了。“绝对没有。我还奇怪呢，程院长怎么会知道！”
章琳身体前倾，紧紧盯着牧牧的双眸，冷笑道，“你别装了。你跟姓程的关系匪浅。凌云的都告诉我了……”她这话什么意思？牧牧气得双拳紧握，“我跟程院长虽然是旧识，但是我跟他……”“对吧。你也承认了，你跟他原本就认识。我平日里对你是严厉了些，你自然会心怀不满，然后向他告状。我没说错吧。”
“我甚至怀疑，是你把姓程的从国外叫回来，专门为了对付我！”
章琳越说越离谱。“我没有！”
牧牧气得浑身发抖。真是鸡同鸭讲，这女人有被害妄想症吧。“你别以为有他给你当靠山，你就能欺负到我头上！”
章琳气不可竭，在办公室大声咆哮着。想必外面的同事都听见了吧。牧牧深吸一口气，忍者火道：“章所长，我跟程院长虽然以前都认识。但是很久都不联系了。他这次回国来院里当院长，我也是开会的时候才知道。至于这次方案，我从没有同他讲过。你信也罢，不信也罢，这就是我知道的事实。我还要加班，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说罢，牧牧不管章琳作何反应，扭头就走。走出去的时候，她分明瞥见大家都赶紧低下头。牧牧抽了下鼻子，挺直脊背打开电脑。整个一所氛围特别凝重，没人讲话。她默默开始修图。中午吃饭的时候，邓杰思见牧牧没去吃，偷偷点了外卖放在她桌子上。牧牧冲他苦笑了一声。扒了两口饭，继续画图。谁知道婆婆王连香的电话这时打了进来。牧牧脸一沉，想都没想直接挂掉。她连着打了几个，牧牧都没理。后来，她便消停了。谁料，她竟然直接找来公司。“边牧牧，你竟然敢打我儿子！”
王连香直接冲到牧牧面前，拍着桌子大吼大叫。一时间，大家纷纷站起来朝这边看。牧牧气得脸色发白，咻的一声站起来，压低声音说，“有话我们出去说！”
王连香虽然是大学教职工，却没有一点大学工作者该有的书香气质。她泼妇一样，瞪着眼睛掐着腰，大声吼道，“大家都来看看啊。边牧牧跟我儿子结婚才几天，她就对我儿子婚内家暴啊！把我儿子打成了猪头脸！”
这个死周凌云，怂得竟然鼓动他妈来公司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