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里奈意识到她们刚刚聊了些不得了的话题。 这么变态的内容不该让外人听见。 还好，罗姆刚刚恰好想起还没给两人上饮料，便暂且离开了。 否则现在可能已经吓得蹦屁飞稀了。 其实，这种表现虽然一点也不绅士，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挺好的。 因为绘里奈注意到罗姆先生刚刚从兜里掉出一盒便秘药。 这个可怜的男子，或许正好需要一点小小的惊讶，来帮助他完成身心的蜕变。 和罗姆先生刻意试图展现的绅士风度完全相悖的又一个表现，再度出现在绘里奈面前。 那就是，罗姆给两人端来的，是两杯白水。 当然，里面是没有冰块的——在久远乡，想在这种不寒冷的地方于家里吃到冰块，很多时候是件难事，或者比较奢饰。 家用制冰机和冰箱的运转费用虽然不高，却也不是很多人愿意负担的。鉴于并非所有地方都通电，所以在设计上，基本都是采取可以用“灵能块”等供能装置使其单独运转的设计。 在地球不是没有这种靠灵能运转的机器，但太稀少了。因为除非不得不采用这种能源，在地球上都是用电才更便宜。 绘里奈喝了口尝起来有点微苦的水，认为这地方的水质应该不怎么样。 长期喝的话，可能发际线会和罗姆先生一样越来越高。头发每天都要掉很多。 也许烧开了能好点——她也不清楚这东西到底有没有煮过，但大概是没有的。 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烧水要消耗的燃料钱，每月都可以换成好多瓶威士忌。 如果买便宜点的酒，那换成十五瓶都是有可能的。 对于喝白水这件事，绘里奈倒是没什么不满，但是很想吐槽这家伙完全不懂待客之道。 一般要么是上茶和咖啡，要么是问客人要喝什么的。 实在不行，你问问喝不喝酒也可以。 但这人是没问的。哪怕这圆桌子上就摆着一瓶。 从这点上，绘里奈基本可以看出，这人要么是心粗，要么是抠门。 而无论是哪一点，想必都挺极致的。 这时候，绘里奈就会越发的想念义行。 她的女仆虽然屑了点，但在招待客人这方面一直没得说。 只有不愿意穿女装这一个缺点。 对于灰烬圣带会和这个村子，绘里奈有很多疑问。 尽管罗姆先生对很多事情的了解还没对一瓶威士忌总共能喝几滴了解得多，但在这个村子里，他或许是唯一一位愿意解答疑问的人了。 所以，还是得问他。 首先，她问的就是——圣弗莱到底是谁，这个深渊之洞底部的墓穴跟他有什么关系。 还有，就是他和灰烬圣带会有什么联系。 罗姆回答得还算很好。 ……除了他也不是很清楚圣弗莱生平事迹以外。 他的确说明了圣弗莱葬在深渊之洞底部的墓穴。很久以前，这个洞还是圣地，名字也没这么可怕，而是被视为圣弗莱安息地的一部分，被叫作“安息之路”。 而且，他也说了圣弗莱和灰烬圣带会没什么联系。只不过都是天翼教信徒罢了。 然而，在谈到圣弗莱具体做过什么时，他只是含糊其辞的用方言说了一番难以听清的话，然后便带着满满的自信和仿佛要掩饰尴尬的用意，大声宣布圣弗莱是他们的骄傲，是这个村子有史以来最厉害的人物。 罗姆说，他为自己的故乡有这样一位圣人感到万分荣幸。这也是他一直不离开村子的主要原因。 绘里奈猜测，从主次关系上来说，这只是个次要原因。但绝对是个主要借口。属于那种在影响决策的因素中位于既不充分也不必要的尴尬位置的类型。 他不离开村子肯定不是因为单纯的爱这里。而是没有钱，也不知道离开后该怎么办，便一直待下来了。 否则，可以直说自己喜欢这里，不想离开。不需要拿自己家乡的圣徒来当借口。 他当然也不是真的和嘴上说的一样，那么喜欢圣弗莱。 否则他不会对自己家乡的这个英雄人物了解得一点都不深入。 罗姆只是在找借口，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丢脸罢了。 但事实上，直说自己因为经济原因而被困在这里，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 这种谎言，让绘里奈想起一些不好的体验。 总有人自称自己超喜欢游戏和二次元文化，被问及详情后，对方却根本答不出什么东西。 要么根本连一点都聊不了，要么就只看过几部热门番剧、玩过一些大火的游戏而已。 这往往让绘里奈感到烦躁和失望，直接失去与他交流的欲望。 失望的次数过多以后，她就不愿意和人主动聊起这个话题了。 还是聊团子比较安全。 因为喜欢团子就是喜欢，就算只是一眼看过去有点喜欢，那也是喜欢。有没有深入了解团子都无所谓。 就好比说，她觉得伪娘仆人又屑又可爱，是因为从各种角度、多方面的了解过他。两种状态下的可缩放挂件的尺寸，也仔细用手感受过。 但外人就不可能体验过了，所以只能去猜测他到底有没有、有的话是否可以忽略不计。 但这也不妨碍他们觉得义行是个又屑又可爱的稀有品种的女孩子。 绘里奈又对罗姆问了好多个问题。 有些问题，罗姆完全答不上来——比如地下墓穴里是什么样。 有些问题，他回答的就是绘里奈此前听说的版本。最多是加强版。比如，这个深渊之洞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村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地人说的就是比外人传出去的具体一些。 可以发现，村子里确实发生瘟疫了。 但这瘟疫比较特别，是梦魇造成的。受到影响的人会持续做噩梦，精神和体力都受到影响。最终发疯，必须捆在床上，否则他就会自残甚至攻击别人。除了镇静剂以外，所有药物都无法缓解这个症状。 大家不知道这瘟疫怎么传播的，只能约定家里要是有人患病，就在门前画个红色的X号，提醒别人不要拜访。家人也要做好防疫措施。 但他们还是不得不工作——否则就没有钱买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