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不知道什么意思。穆斯聿用两句话简短的解释完，顾延霆的脸色顿时又黑了几分。好友的反应，显然是不知道这件事，穆斯聿道：“延霆，你跟嫂子好好商量商量，我暂时把嫂子的报名表放一边，在明天之前，把最终的决定告诉我。”
他身为医院的主任，有权把张贴报名无国界医生名单延迟，但他没有权利擅自替别人做决定。苏绵既然填了报名表，那就证明她想参加。“延霆，你听到我说的吗？”
久久没有顾延霆的回应，穆斯聿看了眼手机，怀疑挂断了。“我知道了！”
顾延霆说完，马不停蹄地赶往苏绵现在租住的地方。就在龙九月所住小区的隔壁小区。在苏绵搬进去的第一天，顾延霆就已经查到，考虑到她的心情，他才没有出现。叩叩叩！顾延霆敲门，几秒后，脚步声渐渐靠近，紧接着门开。“谁……”“呀”字咽了回去，苏绵眼眸微瞠，打算关门，顾延霆手臂伸进门缝之中。“绵绵，你不要去非洲。”
顾延霆盯着苏绵道。“穆斯聿告诉你的？”
提交志愿表之前，苏绵已经有心理准备。这人，赶是赶不走，苏绵转身回屋。顾延霆跟在后面，不忘将门关上。“是斯聿告诉我的，如果他没告诉我，你是不是准备瞒着我，直接去非洲？”
顾延霆扯住她的手臂，让她面对自己。镌刻的五官绷紧，气息不悦。“对！”
苏绵迎上他质问的目光，“离婚协议书签了，我们再没有关系，我去哪儿，你都管不着。”
“苏绵，你不要置气，这种事不能开玩笑。”
“我没有置气，当无国界医生，一直以来都是我的梦想。”
苏绵掰开他的手，从包里拿出几张装订好的纸，递到他面前：“你来了，也省得我快递到你公司。”
离婚协议书！黑体加粗的五个大字深深刺痛顾延霆的双眼。“你签字了？”
“嗯，只剩你的签名了，你签完后，我们去趟民政局，公正一下就可以了。”
苏绵翻到签名的地方，顺带将笔拿给顾延霆。顾延霆看着工整的“苏绵”二字，自嘲一声，“苏绵，你可真贴心啊！”
苏绵抿唇不语，见他不接，想把协议书塞他怀里，他早有预料一般，后退一步，苏绵扑了个空，脚下踩到翘起的地毯，身体瞬间失去平衡。顾延霆探手拦住她的腰肢，猛地用力，馨香的身子仆人怀中，女性独有的淡淡体香侵袭鼻端。顾延霆恍然，刚想深吸一下，人已经被推开。苏绵慌乱地站稳，瞥见掉在他脚下的协议书，弯身准备捡起来。手刚碰到角边，一只大脚忽然踩了上去。苏绵仰头，小脸绷着：“松开！”
这臭男人，是故意的。“啊，抱歉，没看到。”
顾延霆移开脚，面色有些无辜。苏绵：“……”看着协议书上的脚印，苏绵用纸擦拭也没擦干净，气得狠狠剜他一眼，“签名！”
“脏了，我不签！”
“那我明天快递送到你公司。”
“我拒收！”
顾延霆单手插兜儿，居高临下地盯着苏绵。苏绵一口气噎在月凶口，“顾延霆，你别耍无赖，就算你现在不签字，分居两年后，这个字你还是得签的。”
“两年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顾延霆逼近苏绵，微微弯腰，视线与苏绵齐平，“而且，我说过了，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离婚。”
余光瞥到茶几上有水果刀，顾延霆笑着将刀塞进苏绵手里，刀尖对着自己，“往这儿刺，狠狠用力，我这条命也算是还给你爸了。”
他往前，刀尖碰到他的衣服，苏绵心颤，害怕的想将刀丢掉。他却握紧她的手，不许她松开。“绵绵，我欠你苏家一条命，刺吧，刺了你就能离婚，能去非洲当无国界医生，再没有人让你痛苦，让你揪心了。”
苏绵泪光闪烁，摇头，“顾延霆，你不要逼我！”
声音哽咽，肩膀抖动得很厉害，说话时，嘴唇也跟着哆嗦，小脸发白。“绵绵，当年车祸的事，我记不太清楚，但如果我知道自己撞死了人，我肯定不会让我爸妈那么做的。”
“能不能不要离婚？两年为限，都给彼此一个冷静期，这期间，我也会尽力查清当年车祸的真相。”
苏绵犹豫，“查清楚又怎样？我爸的死，总归是因为你，就算过了两年，我冷静了，但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了啊！”
“我只要想到我爸，再想想你，良心备受谴责。而且奶奶身体也不好，如果有一天她知道车祸真相，而我们还在一起，我该怎么向她交代？”
“我不能对不起我爸爸后，再对不起奶奶。”
苏绵偏头，闭眼，“签字吧，再拖下去，也是一样的……”苏绵话还没说话，闷哼一声传来。“你疯了？”
顾延霆的月凶口鲜血冒出来，很快将衣服染红。他竟然趁她不防备，抓着她的手把刀插进月凶膛。“一命还一命，只有这样，你才不会离开我。”
顾延霆苍然一笑，挺拔的身体晃动几下，单膝跪在了地上。苏绵慌了，拿着薄毯按住他的伤口，“去医院，快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