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感。”
他这话，很伤人。眼睫眨动之间，豆大的泪水哗地落下。顾延霆眸光一颤，绷着唇，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微抬高，“苏绵，照你这么说，我也觉得你喜欢我，你说呢？”
好似被戳中藏在心底深处的秘密，苏绵脸上划过一丝慌乱。她拍开他的手，偏头，借着撩头发的动作，挡住那道投射过来的目光。“顾延霆，你不要胡说。”
话落，换来一声冷嗤。早就预料到的回答，顾延霆凉凉地扯扯嘴角，快步离开。头顶的压迫感不在，苏绵才缓缓抬头，举步跟上。俩人之间，陷入一种微妙的尴尬，好像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可谁都不愿意先一步捅破。苏绵坐在副驾驶，顾延霆开车，一路无话，回到了顾家老宅。此时，已经深夜一点。所有人都陷入熟睡，四周，安静不已。苏绵走在前面，顾延霆跟在后面上楼。顾延霆看着面前纤细的身影，想到她刚刚的问题，猛地大步上前，拽住她的手，挤她到墙边。“苏绵！”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嗓音沉沉的，夹带着某种喑哑地情绪。走廊上，只有昏黄小灯开着，透过微弱的光线，苏绵看到男人镌刻的脸廓，紧绷的薄唇，还有那双好似猎豹狩猎时散发着光芒的墨黑双眸。苏绵心一紧，后背紧紧贴着墙，咽了咽口水，“干什么？”
顾延霆没回答她，定定地看着他，从额头到下巴，细细地扫了一遍又一遍。“顾延霆！”
迟迟等不到回答，苏绵叫了一句。同时，手推了推他的胸膛。但他却像座大山，岿然不动，反倒是一把攥住她的手，轻声道：“苏绵，你现在清醒么？”
“……什么？”
苏绵眨了眨眼。“苏绵，我想回答你刚刚问的问题。”
从出生以来，顾延霆第一次体会到名为“嫉妒”的情绪。他很嫉妒方墨晟能拥有苏绵的小时候、青春期和现在的成年期。数一数，有多少年，多少个日夜。光是想想，嫉妒之火就熊熊燃烧起来。撑在墙壁上的长指用力收拢，顾延霆加重语气继续说：“我想回答你刚刚问的问题。”
苏绵心跳得飞快，连呼吸都屏住。他突然这么郑重其事，这么一本正经，让她一时找不到话回答。静默了好几秒，她才“哦”了一声，紧张地抿了抿嘴。顾延霆紧盯着她的小脸，手缓缓触上她的脑袋，抚着她柔顺的发丝，“苏绵，我确实……”话还没说完，啪地一声，整条走廊突然亮起灯。突来的光亮，让两个人不适地眨眨眼，苏绵还用手挡了挡。顾佑福揉着惺忪地眼，似是刚发现俩人，胖脸带着惊讶道：“大伯，绵姐姐你们怎么还没睡啊？”
问完后，想到什么，小胖身子一哆嗦，小手捂着裤裆，奔去了厕所。极好的气氛，被这么一折腾，瞬间消散殆尽。苏绵低着头，推开顾延霆，跑进了卧室。顾延霆没回，阴沉着脸靠在那儿。等顾佑福提着裤子出来，他长腿一抬，拦住他的去路。顾佑福懵然地眨巴着湿漉漉地大眼，“大伯，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啊？容易老得快哦！”
顾延霆嗤一声，单手拎起他，等高度与自己视线齐平后，他危险地眯了眯眼，笑问：“故意的？”
顾佑福大眼珠子一转，故作不知，“大伯，你说什么呢？我都听不懂！”
他挠了挠光头，双脚蹬了蹬，催促顾延霆赶快放他下来。顾延霆不放，捏了捏他的胖脸，单手把他夹在胳肢窝下，走进了他的睡房，“看来，我们上次的谈得你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