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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我再也不会回来了(1 / 1)

第二天,有着这样令人莫名沉重的表情。锦瑟勾唇自嘲的一笑,是她痴人说梦了……顾庭深一看到她自嘲的笑,心口就跟着一堵,有种暴虐自心底汹涌而起,很想掀了这个世界,让那些前尘往事作为陪葬品,永远的深埋地下。锦瑟清醒了过来,如常的起身洗漱,一边往浴室走一边问:“她怎么样了?”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符婉清。顾庭深站起身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眼神幽深牢牢盯着她后背,好像生怕她在他视线里消失:“爸爸今天就带着阿姨出国,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锦瑟挤牙膏的手一顿,牙膏不小心就挤多了,她也不在意,直接就将牙刷塞进了嘴里,一股刺痛嗓子的辛辣瞬间弥漫开来。她面色如常,吐词不甚清楚的说:“我想见见她,我有话和她说。”

顾庭深眼神一暗,沉默片刻,看着她点头:“好。”

……C市国际机场,VIP休息室。锦瑟站在休息室外,久久没敢敲开那扇门。从昨天到现在,过往的很多事情犹如走马灯一般在她脑海里一次又一次的闪过。她对符婉清的、那些极尽刻薄讽刺的冷言冷语,她将她视为一个令人不耻的背叛者,一个遗弃自己孩子的、不配称为母亲的恶毒女人。却从来不曾想过,她在成为一个母亲之前,是一个被伤害、被欺辱的无辜少女,被迫承受了她并不想要的人生。锦瑟来之前,想了很多,想好了很多想要和她说的话。可是真的近在眼前,她反而不敢靠近了。她望着那扇门出神良久,还是决定转身离去。“无颜面对”四个字已经足以概括她对她的全部感情。可是就在她转身的刹那,门被打开了。符婉清轻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锦瑟抿了抿唇,转身跟了进去。符婉清坐在单人的沙发里,看着对面面色苍白的女孩子,主动开了口:“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或者有什么想问我的?”

锦瑟抬眸,回望着她,不偏不倚的与她的视线交汇在一起:“对不起,为我以前对你说过的、做过的种种。”

符婉清面色僵了僵,她低头避开了锦瑟的目光,一时之间没有说话。不大的休息室沉浸在某种没有任何生息的寂静中。良久,她才看着地面,淡淡的道:“你是无辜的。你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没法选择自己的出身,没法选择自己的父母,是我生了你,给了你这样的人生,你没有任何错,不需要和我说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回来,我们永远都不会再见,我会慢慢忘了你,忘了这里发生过的一切,你也不要记得我。都说子女是父母上辈子欠下的债,到此我们之间就算是两清了。你不要再对我存有任何感情,怨恨也好,愧疚也罢,通通都不要。你记住了吗?”

她说的很淡然,可是一字一顿,那么坚定,又那么柔情四溢,好似语重心长的叮嘱。锦瑟眼角一涩,嗓音喑哑的答应:“我知道了,我会按你说的做。”

休息室里,又安静了一会儿后,符婉清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我也快要登机了,你回去吧。既然结婚了,就和庭深好好过。他和你父亲、和他父亲、和……许多的男人都不一样,以后你会幸福的。”

她一直面无表情,眼底空茫,说着最柔和的话。锦瑟心头像是被什么紧紧揪着,又酸又疼,偏偏又说不出什么来,只能语气晦涩的答:“好。”

至此,她们是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再说了。符婉清起身,拉开门,往登机口那边而去。锦瑟目送着她,在她走远之前,最后问道:“是不是因为有了我之后,你才不得已和我父亲在一起的?”

她背影一晃,脚下却未停,头也不回,似乎没有听到,没有给出任何答案,径直走远。锦瑟驻足在原地,看了好久,直到顾庭深揽住了她肩膀,低声叫她回去,她才挪开目光。回去的车上,她一直沉默着,侧脸沉静,宛如凝了一层寒冰,冰冷的没有人气。顾庭深有种错觉,总觉得,那层寒冰化了,不是寒冬过去迎来万物复苏的春天,而是进入彻底的灰败,再没有恢复生机的可能。现在他不敢离开她一步,心里一直惴惴不安,他担心他一个闪神,她就会做出什么叫他难以挽回的事情来。他深刻的知道,锦瑟和他是同一种人,表面的平静之下,波涛汹涌,随时都可能决堤。她不说话,他也不敢随意打开话题,车内就这么安静着,直到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安静。锦瑟晃了一会儿神,才接通电话。是尹书瑞打过来的。他的声音晦涩不安,满是惊疑和自责:“锦瑟,我看到那则视频了。那视频是……”他犹豫了许久,都没能接着说下去,锦瑟也不催,就这么无言等着,好半晌,他才又继续道:“那视频我之前就看过,是爷爷临终前给我的,爷爷从哪里来的,我问了,他没说。至于视频怎么会被公开,我也不知道……我早就已经销毁了爷爷给我的视频,我不知道这一则是从哪里来的。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我想了想,我认为有必要打电话和你说一声。”

锦瑟眼睛一眨不眨,面色平静,哑声道:“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

她挂了电话,又握着手机发呆,顾庭深看了她一眼,忍不住问道:“是谁打电话?说了什么?”

“是尹书瑞,他说他爷爷曾经给过他这则视频,不过他早就销毁了,不知道为什么会又出现。”

尹成济?顾庭深眉头皱了起来,脑子里极快速的理着那些若隐若现的细枝末节。锦瑟突然看向他,问道:“你查到什么了吗?那则视频是谁公布的?”

“没有。”

顾庭深眼角一垂,敛住了其中的阴狠,目光直视着前方,有种难以直视她的挫败和自责,嗓音深沉不已,“对方是个黑客高手,黑进了购物中心的监控系统,当天那一时段的监控录像都是一片雪花,而且无法恢复。他在给各大网络媒体上传视频的时候,也借助服务器中转隐藏了IP地址。所以暂时没有线索。”

他顿了顿,转头看了锦瑟一眼,嗓音舒缓,藏着极力隐忍着的强势,“这件事情,你不要再管,全部交给我。”

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好吗?”

锦瑟盯着他的眼睛,微微笑起来,须臾过后,她点头:“好。”

……尹书瑞收了电话,转身进了隔壁的房间。尹书怡裹在被子里,安静的睡着,察觉到他进来,便睁开了眼睛。她恢复了一些活力,不再像之前那么死气沉沉,但也彻底没有了以往少女般的娇纵烂漫。“你不要用那种怀疑审视的目光看着我。那则视频不是我放出去的。”

她慢慢从床上坐起来,长发披散着,像个怨气四溢的女鬼。视频的确不是她放出去的,她只是给了韩沐而已,韩沐什么时候放的、怎么放的与无关,不是吗?“书怡,我只问你,在视频曝光之前,你知道这则视频的存在吗?”

尹书瑞立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妹妹。神色复杂,他发觉现在的妹妹真是陌生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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