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N次问。安意幽幽地看她一眼，“那你借我九十五万吧。”
“……算了，不管你了。”
安意沉默的看着窗外。事情到了这一步，她们这些出身普通阶层的人，根本无力应付。即便富裕如张娅楠家里是开连锁酒店的，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么大一笔钱，想从她那偏心的父亲和心胸狭隘的继母手里拿到，堪比登天。憋了一会，张娅楠还是没憋住。“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你直接问他拿医药费呢！特么的，一晚上就花了三千多，比嫖鸭子还贵！”
不管不顾的大嗓门顿时招来整车人的注目。安意假装不认识她的别过脸。张娅楠：……窗外高楼林立，路人行色匆忙，每个人都在与时间追遂，安意心里却是一片灰暗，恨不能时间倒逆或停止。耳边又响起陈秘书说的一番话——“目前萧总已经聘请有专职保姆在照顾喵喵的日常生活，兼于您在照顾宠物方面经验欠缺，这里我需要事先转达萧总对您就任这份工作的期许和要求。”
后面就是一些关于要严格按照营养师为喵喵制定的日常活动、饮食、健身、作息表来照顾那只白猫，当然，这些并不难。陈秘书交待完，她本着知彼知己的原则，多嘴问了句：“请问现任的保姆有什么特长或过硬技能吗？”
“她持有公共营养师一级证书。”
可能是看她听完没什么反应，陈秘书又‘好心’的补充了一句：“她持有医科大学生理学博士学位。”
安意：……张娅楠：……陈秘书微笑着离开。果然啊，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属。沉默了一会，张娅楠已然把刚才的尴尬抛诸脑后，再次出声。“其实吧，你也不用这么悲观。你想想，那些成天埋头啃书本的人，那长相……”安意回头白了好友一眼，“说得好像我长相很不错一样。”
张娅楠不服气，“再差，你总比她年轻吧？她连博士学位都拿到了，还是医学院的，起码三十五了！你一个花信年华的清秀佳人，还怕比不上三十五岁的老姑婆？”
嗯，好像，有那么点信心了。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安意觉得头比早上还更疼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公交车晃得太厉害的原因。本来，出院时张娅楠想要打车的，可她一想到刚刚花出去的三千多块，说什么也不肯。张娅楠骂她小气：“老娘自己给钱成不成？”
她固执的看着好友：“你来接我，怎么能让你破费呢？坐公交车，我请！”
……张娅楠走了几步没见安意跟上，回头，见她站在原地，脸色白得不像话，顿时又气又心疼，“你就作死自己算了，矫情！”
骂完，又过来扶她。安意却摇头避开，“行了，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小姐，你不要命了？你知不知道医生说你中度脑震荡，至少要静养一个星期的？”
安意沉默了下，声音有点伤感，“我还没去探望爷爷奶奶，还有小伟。”
“……算了，随便你。”
张娅楠堵了一下，气呼呼的转身走了。没走两步，又蹬蹬蹬跑回来，把两张红票子塞她手里。“打车，快去快回，我有几张设计稿等着你帮我把关，敢回来晚了，饶不了你！”
这次安意没有拒绝。她明显感觉到，脑袋又痛又胀，稍微摇晃一下就痛得她眼前发黑，她怕坐公交会支撑不住。静安公墓。安意把水果和供品的整齐的摆在一块黑色的双人墓碑前，点上烛、香，恭敬的叩了六个响头，才惆怅而怀念地抚摸着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