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抓我？”
“不然呢？”
为首的小队长嗤笑一声：“擅自插手警方审讯，我们有理由怀疑你是D4集团的卧底，现在，我们要依法对你进行传唤。”
行。这理由，还挺正当。云玖按住冲动的杨超，嘴角挑起一抹清冷的笑意，语气玩味：“你确定要把我带走？不后悔？”
“后悔？”
小队长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猖狂地笑了两声，语气阴森，“该后悔的，是你！”
干什么不好，非要插手这档子烂事！“还愣着干什么，带走！”
“你们俩老实在这儿呆着高署长不会有事。”
留下一句话，不等对方动手，云玖主动跟着下楼。趿拉着散漫的步子，不像是被带走调查，倒像是上门喝茶。就差，把嚣张两个字写在脑门上了。人都走出去了老远，杨超才松了松僵硬的身子，吐出一口浊气。“妈呀，太特么吓人了，云小姐的气场，简直比师父还强大。”
一个眼神，他就不敢动了。而且，云小姐看起来娇娇弱弱，没想到力气那么大，拎他一个大男人，就跟拎了颗大白菜似的。一点不费力气。“夏夏，你就放心吧，云小姐那么厉害，她说师父没事，师父就一定会没事的。”
杨超倒是挺乐观。没有理由，反正他就是相信云玖。“真是个憨憨！”
夏夏骂了他一句，也没说什么。毕竟，他们两个刚出校门的“小趴菜”，连师父被带去哪里都不知道，除了指望云玖，也没别的法子。希望那个女人为了自己的安全，也靠谱一点吧。——另一边，直到被压上车，云玖才看到高政华。大抵是因为反抗过，他看起来要狼狈得多。双手被拷在身后，头发凌乱，因为疼痛，鬓角有晶莹的汗滴，时不时滑落。高政华有些歉疚地开口：“云小姐，抱歉，还是连累到你了。”
他没想到，这些人会来得这么快，以至于一点准备的时间都不给他。“高署长言重了，这种经历，也挺难得的。”
手铐，铁窗，她还是头一遭。看着她默默这儿，看看那儿，一副新奇的样子，高政华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真是岁数大了，这心理素质，连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都比不上。他压低了声音，凑到云玖面前低语，“云小姐，等到了地方，我会把所有的事情扛下来，您只要说是被逼迫的就好。”
为了更好地监管地方执法，帝都警备总署在各市都设有督察厅。他们应该是会被带去那里。“就是可惜，好不容易问出来的口供……唉！”
透过车窗，高政华往前车看了一眼。老鬼就坐在那里面。这人，怕是白抓了。正想着，路过一个岔路口时，车子猛地一个急刹。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突兀地横插到他们和前车之间。兵荒马乱的，隐约还能听到双方交火的声音。显然，这些人是来救老鬼的。跟车的警员下去查看情况，高政华下意识想要跟着。“高署长。”
云玖伸手把人摁住，摇摇头。高政华没懂她的意思，有些急切地说道：“云小姐，这人要是跑了，再想抓到，就难了。”
“高署长，你听这些枪声。”
什么？高政华愣了一瞬，转眼间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几十年警龄的老警员，一下就听出，这些看似密集的枪声，其实都是对着地面开的。“有些事情，明明已经猜到了答案，又何必自欺欺人呢？高署长。”
女孩儿清寒的声音淡淡的，却听得高政华脊背发凉。半晌。他倏尔摇头苦笑。是啊。他前脚刚拿到口供，后脚监察厅的人就闯上门，老鬼口中的那个“内鬼”究竟是谁，还不清楚吗？枪声越发稀疏，想来是戏演得差不多，要收场了。“是我对不起兄弟们！”
死伤了那么多兄弟才抓到的人，就这么……“高署长，”赶在小警员上车之前，云玖飞快地说了一句：“被劫走，也总好过落到他们手里，不是吗？”
高政华茫然地眨了眨眼，脑子有些不够用。什……什么意思？有心问问，可车门已经被拉开，他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回肚子里，一个人默默琢磨。作为掩护的迈巴赫已经撤退，车子重新启动，悠悠碾过刚发生枪战的柏油路。望着地上的弹孔，空洞的眼眸蓦地一怔。这，这……高政华猛地看向云玖，女孩儿娇俏地眨了眨眼，意思，不言而喻。D4集团的确派了人试图劫走老鬼，只不过，在半路被秋柯安排的人挡住。老鬼现在，在她手里。一连吞咽了几口唾沫，直到口腔里干涩得难受，高政华都没能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明明一直和自己在一起……不，不对，总署监察厅闯进来的时候，他们不在一块儿！可，短短几分钟，就悄无声息地做出这么周密的安排，这样的心智，这样的实力，实在是……惊悚。早在老鬼说出那个内鬼的特征时，云玖心里就有了打算，暗中让秋柯去作了安排。与其费尽心思去调查内鬼是谁，不如让内鬼主动走到自己面前。小算盘打得啪啪响的小女人，还不知道，劫走老鬼的人，其实并不是秋柯安排的。而是，某个又气又无奈的男人。“三爷，”萧衍偷偷打量着萧辰渊的脸色，试探着请示：“要不要属下通知总署的人？”
“不用。”
男人的目光落到手机上。屏幕上，是一份文件。云玖被带走之前，发给秋柯的。封面上的标题，赫然醒目。——1207专案调查结果。1207大案，萧辰渊也听说过。十几年前，一个变态杀人狂强奸并杀害了十余名正值花季年华的少女。因为当时的侦察手段有限，凶手一直逍遥法外。直到三年前，相似案件出现时，警方抓获了一个嫌疑人。种种线索都表明，十几年前的凶犯，和三年前的凶手，是同一个人。可因为年代久远，证据缺失，再加上缺少嫌疑人口供，警方迟迟不能定案。